慕夏。”
八卦心得到满足,慕夏摇头晃脑地重新躺平,他抬脚抵着上铺床板踢了几下。
游弋学林战说话:“饶了我吧,慕夏——”
他的尾音拖得很长,在慕夏听来就有点撒娇的意味,他笑起来,还没说话,从林战那头飞去一本书,准确无误地砸中了上铺的男同学。
那天夜里慕夏笑得肚子痛,过了好几天想起那画面都忍不住嘴角上扬。
和游弋的谈话虽然没结果也并未达成共识,慕夏敏锐地察觉出对方和自己的距离更近些。游弋远不如他看上去那么高冷,但情绪化依然很严重。
那天之后林战开始偶尔晚归,踩着打铃锁门的时间才回到宿舍,大家对他去干什么了心照不宣。许文科还是神出鬼没,学习的压力一点没减少。
慕夏逐渐适应了二中的生活,有时听一听课,才发现学习并没有那么无聊。
周末他惯例去原野画室,袁也是名义上的画室老师,也负责教他速写和素描,黎烟则指导色彩方面的练习。慕夏已经不需要游弋带着赶公交了,他知道了怎么倒车,还摸索出一条骑共享单车更短些的捷径。
这天骑着单车穿过小巷时慕夏轧过了一片梧桐树叶,他长腿一撑停下单车,回头去望刚走过的地方——路上都在放空,这么一看才发现到了落叶的季节。
他来到这座城市是夏天的末尾,这时候连秋天都快过完了。
时间过得真快,慕夏感叹着,走进画室和黎烟打招呼时还有些惆怅。
画室院子里的花架下新种了不知名的植物,慕夏等黎烟拿画架的时候问她:“姐,这都是些什么?你们新买的吗?”
“蔷薇花。”黎烟笑吟吟地说,“小弋挑的,袁老师难得和他审美一致。”
“什么颜色?”慕夏随口问。
黎烟把画架搬到院子中间,直起身叹了口气才说:“不知道呢,看运气吧,小弋选了一棵,我选了一棵。袁老师说是粉色的,小弋和他打赌一定是红色。”
慕夏自觉地坐下来打开了颜料盘:“他还有这种兴趣啊。”
黎烟:“小弋吗?是啊,以前他没事还和我一起种花,现在上课太忙了,毕竟叔叔阿姨是搞植物研究的嘛,他耳濡目染,比别人懂得多一些。”
慕夏听得挺感兴趣,刚要发问,黎烟突然话头一转,眉眼弯弯地看向他:“问你个问题。”
“嗯?”慕夏坐直了,情不自禁地开始心头擂鼓——他不太喜欢被黎烟这么看着的感觉,对方的眼神仿佛能看穿一切,打趣他,却又带着骄傲和自信。
黎烟偏过头看向才刚刚开始发芽的蔷薇花:“你是不是喜欢我们家小弋?”
被她问得一愣,慕夏顿时如芒在背,头也抬不起来了。他凝视着自己的足尖,半晌没说话,就在黎烟以为他是要默认时,慕夏说:“不太清楚。”
黎烟替他调色,不知说给谁听:“小孩子都是这样的,不清楚容易错过。”
慕夏又说:“不会的,我只是想多考虑一段时间。”
“在害怕吧?”黎烟问他。
慕夏摇摇头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反倒问黎烟:“姐,你这么关心,是怕我带坏了游弋还是说他告诉你他暗恋我,你就立刻来看我的态度?”
黎烟被他反将一军,表情无措了片刻,立刻又笑开了,拿画笔在他鼻尖上一点:“试探我?你太嫩了,小弋什么也没跟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