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清辞却莫名生出一分担心,以沈临江狠辣的个性,一旦察觉出青衣的身份,只怕不会轻易放过她。
不过鹿死谁手还不一定,青衣不也暗戳戳地想要沈临江性命嘛!
穆清辞随着沈临江进去铺子,穿过堆满香烛的木架,到了里屋,看见炭盆边扔着两件囚衣,袁啸天张开手,由仙音阁的两个女人伺候他更衣穿鞋,裸露的脊背上布满伤痕。
他看见穆清辞她们,立刻扬起笑来,“素问,清辞,你们没事,真是太好了!素问,我只怕这事牵连到你们,叫我无法跟你父亲交代。”
穆清辞翻了个白眼,嘀咕道,“真怕连累我们,就别偷摸干谋反的事啊!”
袁啸天脸色瞬变,正要开口,就被素问打断,“他不是我父亲。我已经找到了妈妈留下的那些书信,她究竟是怎么死的?”
袁啸天脸色瞬间变得微妙起来,他朝素问走过去,素问退了一步,圣婆婆瞬步上前,手中尖嘴锄闪电般袭出,抵住他胸口。
“南锦平是我的女儿,素问是我的孙儿。你最好将当年的事情如实讲来,我圣婆婆可不是糊涂蛋,能被你蒙蔽过去!”
沈临江和他手下立刻色变,奈何袁啸天的性命被圣婆婆拿在手中,她们也不敢轻举妄动。
袁啸天倒是神色镇定,“我倒是不知道还有您这位亲家。我早说过了,南锦平是被劫匪杀死的。素问——”
他看向素问,眼中满是慈和,“这些年,伯父真是拿你当亲生女儿疼爱,吃穿用度无一不精细。哪怕是你要招婿——你以为我不知道穆清辞是个女人?只要是你喜欢的,我都依了。试问天下间有哪个父亲能纵容女儿到这个地步!”
被点到的穆清辞一阵心虚,她还以为自己女扮男装很成功,没想到早被袁啸天看穿了。她看向素问,只见她神情颇为动摇,心里的天平又偏向了袁啸天。
穆清辞见她当局者迷,立刻开口,“袁大元帅,您这是承认袁吟天就是杀死南锦平的凶手了吗?”
“你胡说什么?”
“因为你这人最是严酷无情,却能如此纵容素问的确反常,就像是心中有愧,想要拼命补偿些什么,所以……您非常清楚南锦平究竟是怎么死的,不是吗?”
袁啸天一时间竟无法反驳,沈临江只怕她们冲动杀人,连忙插嘴,“袁小姐,元帅他——”
素问眼底迅速涌上一丝血色,她瞪向沈临江,“别叫我袁小姐!从今以后我姓圣,和袁家再无瓜葛!”
穆清辞怕她情绪激动引起旧患,立刻将她手紧紧抓住,指腹摩挲过虎口,柔声说,“犯不着跟姓沈的蠢货害人精生气。”
圣素问侧脸看向她,眼中血色缓缓褪去,清澈的眼眸中倒映出穆清辞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