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笠阳走出照相馆。
已时近黄昏,暮色合围。
冷风扑面而来,何笠阳隐隐觉得头疼,上车,开了一段路,他瞧见前面有一户人家,土房子,一棵高高的樟树,倾斜着,像要坍倒下去砸倒年久失修的围墙。
太眼熟了。
何笠阳停下车,走过去。
这是个废弃的屋子,门都烂了,就那么敞开着,地上落着一层厚厚的树叶,潮湿,腐烂,软绵绵的,踩在上面让他有种布行在泥沼上的错觉,唯恐会一个不慎掉进坑里。他仰头看着这棵树,这棵树的情形其实已经不太妙了,快死了。他稍走近些,发现树干上有一圈铁丝,大约在理树根七八十厘米的高度,他得蹲下来看,铁丝已经完全勒进了树干里,想必有好些年了,就是这根铁丝让大树奄奄一息。
树身上刻着一些乱七八糟的文字,大概是小孩子弄的,太没家教了。他想,回去他得拿这件事教育小雨,可不能做这么没有公德心的事情。
正想着,他看到大树的侧边,铁丝上还挂着个铁牌,上面已经污迹斑斑了,想来是在大树上系铁丝的人留下来的,他心生好奇,伸手去翻,上面似乎刻着什么字。
他擦掉铁牌上的污泥,上面的字不知道是用什么东西刻的,居然还很清楚,一看就是小孩子的字,虽然幼稚但是端正认真,写了一句话:
林向阳+陈恪青=一辈子的好朋友。
看清楚这句话的同时。
他的指尖仿佛被毒蛇咬了一口,忙不迭地甩开。
他额头上渗出冷汗,脑袋更痛了。
依稀有些画面在他的脑海里闪现,他们就像是一条条细长的色彩斑斓的蛇,在扭动着,肆寻着机会要钻进他的记忆中,他渴望知道真相,可更加本能地畏惧。
他的眼前开始发花,呼吸不稳。
他环顾四周,夕阳下的这座老宅空间像是染上血一般的茜色,开始扭曲,困住他,他的耳边似乎响起孩童的笑声,天真而诡异。
他扶着墙,站不稳,揪着胸口的衣服,感觉自己像是一条搁浅的鱼,透不过气,随时都要昏过去了。
“你是谁!”
一声怒喝像是撕开在他身上越缠越紧的裹尸布。
他清醒过来,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抬眸,瞧见个鸡皮鹤发的老太太。
老太太举着扫把:“你跑到别人的房子里来干什么?”
他站起来,汗出如浆,风一吹,又觉得冷,虚弱地说:“不好意思……我不知道这里还有人住,我在外面看到这棵树,进来看看。……我以前在这附近住过。”
老太太将信将疑地用扫把比划了下:“我怎么不知道?”
她一直紧紧盯着他的脸,让他觉得很不舒服。
他举起双手表示投降:“对不起,对不起,他现在就走。”
何笠阳小心翼翼地绕过她,就要走,她却又拉住他,问:“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
何笠阳心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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