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过来叫醒贪睡的儿子,临走还塞了颗糖给他家十七岁活成七岁半的傻儿子。小王爷嚼着颗糖果开始叽叽喳喳和貔貅花痴廉昀,一大早就喷薄而出的生活气息将后者包围得水泄不通,丝毫不得其门而出。
他从夜里就一直思考自己的前路,至今思想尤是活跃地厉害,又隐隐约约被一根线牵着,怎么都跑不出某个圈去。
他想到自己在此地居住半年多,若真要算起来,实则已有十八年。他甚至比小王爷还要先来一步,降临于婴儿未获得新生,颅内尚且保留前世记忆的奇妙时刻。
严格意义上来说,他是最早与这个王府建立亲缘关系的人。但他又清楚地知道,自己实际上与他们毫无关联。真正拿着号码牌来充当鲁府的孩子,成为备受宠爱生活无忧的的普通人的个体,是鲁班班。
他是寄生者,是闯入者,是外来者,是破坏者。
只是哪怕是客居于此,他也生了几分沉醉。他如同一只被浸泡在温柔乡长达半年的小青蛙,渐渐地耽于安乐。没有最开始光脚不怕穿鞋的狠辣劲儿,不愿无故去承担多余的风险。
貔貅微微眯着眼,毫无预兆地开口:“班儿啊,你想活着吗?”
这个问题的答案当然是肯定的。小王爷被捧在手心里长大,平生所遇到的最大挫折就是求爱遭拒。就这样的拒绝,最后还硬是被掰回来,成就了皆大欢喜。没有见识到生活困苦的人,是不会憧憬灭亡的。
他们蓬勃而充满生机,每一个毛孔都是不谙艰辛,活得就想一棵向日葵,永远逐暖阳而生。貔貅一想到自己可能会成为一把利刃,切断小向日葵追逐暖阳的花盘,割裂像今天这般和乐安宁的清晨,就倍感压抑。
“那我陪你到死吧。”貔貅柔柔地说,“我们把入云庄的生意放一放,我先陪你过完百年。”
他无可奈何,却又有着一分隐秘的放松畅快劲儿:“反正我既摆脱不了你的禁锢,又失了一往无前的凶悍拼劲。不如就先把你这几十年混过去,等你化成灰,你我的缘分就自然到头了。到时候各奔天涯,各不相识,两相宽。”
小王爷傻乎乎吃糖,完全不能理会三百岁神兽的伤春悲秋。他把糖嚼吧嚼吧吞下肚才反应过来:“你是说我们不赚神兽的银子了吗?”
“对,这半年咱们赚了不少了。”貔貅回味了一番狗粮,“廉昀不是老早就把自己的俸禄都给你管了吗,你省着点花也能过日子,再不济以后有他来养你。”
“那你怎么办?”
“我能睡就睡过去。”貔貅严肃道,“你以后一个不慎再在廉昀面前把我换出来了你就用……”他沉思一番,指使小王爷道:“我们床头褥下不是有颗‘半山红’么,就之前有只神兽要求魂归出生地时加付的酬劳之一。我当时唬你说是祥瑞让你丢床头的来着。你去把这果子翻出来”
他说到这里略一停顿,下了决心才复又说下去:“那玩意香得不行,我估计自己控制肉身时一见到那小果子,铁定会心跳过速。你随身带着,一旦你离体,我及时看一眼半山红应当能及时把你再换回来。它要是做不到,我们就找别的法子。我们还有几十年,总能找到自由切换的路子。”
小王爷木愣愣地点头,随着貔貅指示去摸床头。他摸了许久,实在是找不到当时随便抛在床里的祥瑞。
“具体是在哪个位置?我摸不到。”
小王爷打破神交的模式开口说话,外界听来,便是屋内在一片死一般的寂静过后突兀地响起一个清润的男子音。从旁观者的角度看,便是年轻男子突然对着床发问。
半山红颜色如赤阳鲜血般明显,体型大小却只是米粒那么大,也就貔貅这样天生嗅觉敏锐的能闻着味儿精准定位。对小王爷这样靠肉眼观测的普通人来说,并不好找。找东西的人专注于寻找本身,开口询问具体的位置是极其自然而迫切的愿望。
屋里没外人,貔貅也就没在意开不开口这一点,指点他往另一个方向摸过去。
小王爷和貔貅配合着又摸了一会儿,才惊喜地捻着一颗小果子直起身来小声惊呼:“是这个吗是这个吗!”出于对神兽特殊能力的好奇,他还像个找到稀罕玩意的狗子一般凑近闻了闻,并发表实践感言:“你好厉害,我就完全闻不到什么香味。”
他把果子放进香囊系在腰间,才猛地反应过来貔貅一连串交代背后的意义:“貔貔你这是打算以后都不出来了吗?”小王爷没有得到回应,当下就不乐意了,油壶式噘嘴:“你不要我了吗?你以后都不陪我说话不陪我玩了?”
“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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