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过往两年一般当他一时的避难所还可以,结发共白头却是不行,老人家经不起折腾。
两人僵持着,貔貅眼眶渐渐变得湿润,眼睛一眨一眨的,晶亮得吓人。一个长长的深呼吸之后他对着鲲鹏兜头就是一拳:“你戏弄我?”
鲲鹏自知理亏,没闪躲,右脸颊当场肿起一片绯红,看着着实渗人。
貔貅大口喘气,不死心地再问:“我这般死皮赖脸,叫你看出苗头来也不奇怪……可你怎能如此戏弄我?”
鲲若是老实交代,就该回他“我一时情不自禁”。可他掂量着这话太像情话,说出来大约又够貔貅马力十足撵着他追上一段时间,遂理智地闭嘴。
这下貔貅生了好大的气,又蓄力给他大腿来了一记便头也不回的走进了远处的密林之中。
天池地势陡峭,貔貅刚来时吃过大亏,鲲哪里放心任他乱冲乱撞。老人家先是在原地做出腿受伤了超痛的姿态满足对方的泄愤心理,后来看人没了影子,估摸着他不会看到自己,才跟个意图不轨的老变态一样悄悄跟上。
貔貅走得不远,他一个四脚兽没有其他禽类的帮助压根就走不出天池。他也不是当初惧怕鲲鹏慌不择路的小崽子,不会傻乎乎地在山崖上横冲直撞。
他只是缓缓地,漫无目的地游荡在山林之中。前方有路,后方也是一片坦途,他心中却霎是迷蒙,摸不清去路和归途。
鲲鹏两年间为他构筑起来的,名为信赖与可靠的宫墙全线倒塌。他一个头顶鲲这棵大树,常年盘伏在荫蔽之中的小兽骤然暴露在日光之下,十分惶然无助。
走到日上三竿也没碰到一只长翅膀的神兽,反倒惊得飞禽走兽四散而去,听声儿就十分寂寥。
他负气往地上一墩:反正走不出去,索性就在这边不动。想那酷爱拈花惹草的老贼鸟也在这里呆不长久,自己永不再与他打照面便是。
他手指拂过空无一物的头顶,暗下决心:反正死活不会饿毙,大不了受点罪多凿点石头。
他想起寄放在鲁珪那里的一箱子美玉,十分后悔没带上干粮。
日头渐渐西沉,倦鸟归巢的时候到了。天空中时不时有形态各异大小不一的鸟儿飞过,人财两空的失意人儿看着鸟都觉得羡慕。
——我要是有翅膀,就不必在这里等死了。去找鲁珪,或是去找那个神秘隐蔽的玉矿,哪个不能让我逍遥快活?
遥想间,一阵尖锐的刺痛猛的从两侧肩胛骨而起。片刻之后,连带他整个脊背都变得胀痛难忍,犹如被人凿穿两侧肩膀,将滚烫岩浆注入骨髓之中。
貔貅在两三年间早就安逸惯了,再不是以前那个皮糙肉厚有苦自己扛的野猫。他如今是只娇滴滴超怕疼的大猫,随便给他来两下子他能嚎得震天响。
这个经不起摧残的大猫当即痛呼,还惯性使然喊了一嗓子:“鲲!我肩膀疼!”
话音刚落,鲲鹏牌老妈子从天而降,三两步跑到已经被养刁了的大猫面前。身姿矫健,腿脚利索,完全没有早前被踢得动弹不得的模样。
他一条胳膊把半坐着的貔貅扶好,另一只手直接抓住貔貅单薄的后领。
貔貅疼得嗷嗷叫也没忘记眼前的老男人是个信誉值为负数的混蛋。他躲闪不停,企图把自己的衣领解救出来。
重重躲了一下之后,大约是偏移太过,衣领不堪重负发出“嗤啦”一声。
鲲鹏原先只想把领子撩开看他痛处,现下手中攥着貔貅的半片衣领,目之所及是一大片没有遮挡的莹白弹软的裸背,老脸不合时宜地发热发红。
他干咳一声,贪图方便索性把衣服都撕了。确认面前的裸背上毫无一丝伤痕之后,他粗糙的手掌直接抚上了貔貅的背。
他将手掌放在肩胛骨处轻轻按揉,对上貔貅湿漉漉的眼:“是这里疼吗?”
貔貅娇气包疼得倒抽冷气,话都没功夫说,又受制于人不得摆脱,当下恨得牙痒痒:死开死开,你这个四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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