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能不能挺到日落,可真不好说啊。到时候,不定谁在背后拍手称快呢。
穿了枣红色褙子的老嬷嬷还以为自己一番话已是把董蓉吓住了,得意的上前就要扶人。不想董蓉张口就呕了起来,吓得她赶紧让到一旁,问道,“娘娘,你这是怎么了?”
“你可是擦了香粉,我怀有身孕,一嗅到这味道就想呕吐。”董蓉扯了帕子捂着嘴,紫竹机灵的赶紧倒了一杯温茶上前伺候主子簌口。
那老嬷嬷红了脸,尴尬道,“老奴…老奴为了喜庆,只擦了一丁点儿。”
“那也不成啊,这大喜的日子,我若是吐得到处都是,可太伤王府的颜面了。”董蓉有气无力的挥挥手,末了示意文娘上前吩咐道,“你带两位嬷嬷到前面去找张管事,就说我没福气得两位嬷嬷指点,但也不好让两位嬷嬷白走一趟。让厨房准备席面请嬷嬷吃杯喜酒,再包两个大赏封儿。”
“这…娘娘,这怕是不合规矩啊。”那老嬷嬷还要上前,结果董蓉又是干呕起来,文娘和乙八赶紧半扶半拉了两个老嬷嬷出门去了。
董蓉从窗口见得几人出了院门儿,立时就冷了脸,扭头吩咐紫竹道,“传我的话儿下去,方才从府门到院门口儿,但凡见到两个老嬷嬷闯入而没有上前阻拦的人,不管丫鬟还是小厮都把这月的月钱扣了。文娘扣双倍!”
紫竹听得主子发怒,吓得赶紧应下,末了劝道,“夫人,这俩嬷嬷打着内务府的名号,大伙儿也都是不敢…”
董蓉一把摔了手里的帕子,恼道,“内务府怎么了,难道那里出来的人就可以随意出入别人家的宅院,不需要通报一声?若是哪日有个乞丐喊了一声自己是皇宫出来的,你们是不是也任凭他闯进我的卧房啊!”
“夫人息怒,您身子要紧!都是大伙儿错了,我这就出去传话,您先歇会儿,我马上就回来!”
紫竹见得主子是真恼了,慌慌张张就跑出去传话儿,结果刚出院子就见得张管事和文娘走了过来。她赶紧上前把事情说了,末了问道,“要不要请老爷回来啊?”
张管事瞪了满脸愧色的文娘一眼,呵斥道,“平日还当你是个稳妥的,怎么我出去一会儿,你就犯了这样大错。”
文娘出身武人之家,虽然嫁去的婆家在她们老家那地方有些地位,但她早早就被休出了门,说到底也没见过什么世面。方才两个嬷嬷傲气凛人又打着内务府的名号,她犹豫着就没敢拦着,哪里想到这会惹的主子恼怒啊?
“都是我的错,我这就给夫人磕头认罪去。”
“行了,夫人也不会真同你计较,下次再有这事儿多长个心眼儿就是了。”张管事拦了文娘,嘱咐道,“今日是夫人和公子大喜的日子,紫竹先伺候夫人梳妆更衣,别误了吉时。待得晚上事情完了,再禀报公子看如何处置吧。”
紫竹和文娘赶紧应了,各自下去忙碌不提。
慕容怀德本来已到了王府迎客,突然听得云睿跑来禀报说别院去了两个内务府的老嬷嬷,他心下就是一惊,正准备打马赶回去,不想福子随后又追来把夫人如何撵人的事说了一遍。
慕容怀德听得是好笑又得意,他的小媳妇儿远比他想象的要聪明厉害,就是自己回去也不见得能处置的如此之好。看样子,这次进王府他也不必太过忧心,倒是老娘和那位恶毒表妹要自求多福了。
带了厚礼上门贺喜的各世家子弟和善于钻营的京官们,远远见得世子爷笑得欢喜,都是私下玩笑说世子爷因为娶媳妇儿乐疯了。
很快,钦天监测定的吉时就要到了,慕容怀德穿了大红绣四爪金龙的喜袍,腰缠玉带,头戴金冠,骑着高头大马,带着八抬大轿浩浩荡荡去了别院。
张管事早就大开了中门,红色的地毡一直从门口延伸到主院,大红的绸缎缠了花树,大红的灯笼挂满了屋檐,真是怎么看怎么喜庆。
有听得消息的闲人聚在门口瞧热闹,一群半大孩子也挤在人群里又蹦又跳的嚷着要喜糖吃。
慕容怀德到得门口利落的下了马,也不等礼部派来的官员高声唱完喜令就大步走进了大门。福子几个赶紧端了装满铜钱和花生栗子红枣等物的簸箩往外抛洒,惹得一众孩童和路人争抢不休。
张管事借机上前迎了脸色有些尴尬的年轻官员,迅速塞了张银票在他袖筒里,笑嘻嘻打圆场道,“这位大人许是有所不知,我们夫人身怀有孕五月,又是双胎。世子爷心里惦记,这礼节方面就难免有些疏忽。大人可要多担待一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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