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说,我倒忆起往昔了。”
三人相互看着彼此再度笑开,往梅林中间的临梅阁走去。
后面跟着的世妇诰命们皆笑着跟在三人后面,只是心里各个却绷着一根弦,看来这三位王妃可都不是好糊弄的主儿。尤其是也在人群中的罗氏,身为曲轻裾的舅母,她实在是担心外甥女不小心就掉进两位王妃的言语陷阱中。
临梅阁是座双层小阁楼,专用来冬日赏梅。女眷们坐在阁楼上赏梅,既免受风雪之苦,又能用瓜果茶点,尤其是赏景的高度也不错。
曲轻裾解下斗篷,露出掩在斗篷下的一头青丝,在木槿伺候下换上银狐皮披风。待卫青娥坐下后,由秦白露引着在桌边坐下,因屋子里四角放着好几个炭盆,即使开着窗,她吹着风也不觉得冷。
刚捧上一杯热茶,曲轻裾就听到卫青娥说“这可是上好的龙井?”她闻声望去,刚好看到对方轻啜了一口茶水。
“果然瞒不过大嫂,”秦白露笑着道“这是前些日子皇上赏下来的西湖龙井御贡茶,平日我舍不得喝,今日这茶来待大家,倒是再合适不过。”
“瑞王妃的茶,便是我等俗物喝了也是回味无穷,”保荣侯夫人这时开口道“臣妇们可算是托了王妃的福,才能一品美味。”
众人皆知保荣侯亲近瑞王府,这会儿保荣侯夫人一副讨好的模样,让人看得牙酸。能来赏梅的人身份都不低,大多说话都很小心,像保荣侯夫人这般直白的,还真没几人。
“保荣侯夫人言重了,”秦白露不喜保荣侯夫人的殷切讨好,但是想着保荣侯是王爷的人,面上倒仍旧带着几分笑意看了眼众人“大家能喝得爽口,便是它最大功德了。”
这御贡龙井茶一年产出也不到十斤,瑞王府能拿出来待客,可见皇上赏赐有多厚重。这也是秦白露想让在场诸人知道的,不然什么茶不好,偏偏用了龙井御贡茶?
是想让诸人觉得皇帝最看重贺渊,转而支持贺渊登位?曲轻裾吹着茶面的茶叶,面上露出笑意。在座的人谁是傻子,若是为了这么点茶叶轻易站队,只怕就坐不到这个地方了。
“三弟妹好大方,”卫青娥又埋首喝了一口“连父皇赏下的茶叶,都能舍得让我们大家尝鲜,大嫂先跟你道声谢了。”
“大嫂说什么客气话,都是一家人,哪还能分彼此,”说到这,她视线突然放到祥清候夫人罗氏身上“说来,祥清候夫人还是二嫂娘家人。”
曲轻裾听到话头往自己身上引,便放下茶杯笑看了眼舅母,她来了后便看到了舅母罗氏,只是不好交谈,这会儿秦白霜引了话头,她自然就会把话接了下去“三弟妹说得没错,这是我的舅母,我自小便深受舅母照顾,若早知道舅母今日会来,我只怕一大早就要来叨扰你了。”
“可见二嫂心里最想见的不是弟媳,而是祥清候夫人了,”秦白露掩嘴一笑,随即似笑非笑道“可见我比不得祥清候夫人了。”
“你我一家人,日后常来常往,可没什么稀罕的,舅母是我的亲戚,哪能像你我这般常常亲近,”曲轻裾语气亲昵道“弟妹这不是酸我,是笑话我呢。”
“可不敢笑嫂嫂,”秦白露没有料到曲轻裾会这般说话,笑着把话应下了“嫂嫂与舅母亲近,哪能让人笑话。”
罗氏见二人笑闹完,才温语道:“让瑞王妃见笑了,想是臣妇与端王妃多日未见,王妃怨了臣妇这位舅母,才故意这般说呢。”
曲轻裾笑着起身请罪“舅母可别这般说,若让表兄表弟们知道我委屈了您,日后定不会让我进府了。”
罗氏笑着半推辞着受了这个礼,又屈膝回了一礼,说笑几句后再度安静坐下了,并不因为曲轻裾的身份而让自己忘了形。
倒是在在场诸人看清二人的亲近,人家都说做舅母的爱慢待外甥女,瞧人家一家子,不是亲热地很?
曲轻裾知道田氏担心自己被秦白露刁难,才开口站了出来。可是她不想把田家拉近争储的破事中,故意把田家放在一个严肃长者位置上,而不是依附王府的普通人。
众人渐渐也瞧出那么点味道,心下感慨,这田家果然还是块硬石头,除了忠于皇上,谁也不偏。即便外甥女嫁到王府,也不见他们态度有何变化。不刻意疏远,也不假意逢迎,这样的做派果真是田家的家风。
所以有时候越自然反而越不会让人多想,就连卫青娥与秦白露也看出田家并没有站到贺珩一派的意图。不由得有些同情曲轻裾,有个不省心的娘家便罢了,连舅舅家也不会因为她改变态度,也不知日后在端王府的日子怎么过下去。
“雪下大了,”卫青娥转首看向窗外,看着在雪中傲放的梅花“这白茫茫世界中,还是那红梅最抢眼,瞧着也漂亮。”
“可不是,红色为正,别的颜色再好看,在这大风大雪中,也显不出什么了,”秦白露笑道“诸位夫人以为如何?”
曲轻裾继续饶有兴致的喝茶,这话明着赞梅,暗里不就是说正妻才是大道,小妾什么的都上不得台面么?
在场诸人谁不是正室嫡妻,自然纷纷称是,对红梅满口称赞起来。几个跟随母亲前来的小姐不管听懂与否,皆笑吟吟的听着,仿佛秦白露真的在称赞梅花般。
又赏了好一会儿梅花,见雪下得大了,诸人便在阁楼里直接开午膳,用完膳后,又是喝茶聊天。曲轻裾边觉得这种聚会无聊,边应付着卫、秦二人的话锋,倒是灌了不少茶到肚子里。
卫青娥见雪越来越大便要起身告辞,曲轻裾及其他人见状,也跟着一起告辞。不过被秦白露劝住了,只说雪下得太大,怕马车在路上不好走,待各府接人的轿子来了再让人走。
众人只好应下,再度坐下聊头饰聊衣服,互相夸赞。
、人不同路不同
一谈到穿衣打扮,女人们就会有不少的话头,哪家的胭脂最好,哪家打的钗环最精致,哪里出了个手艺极好的绣娘,总之有无限的话题。
在座三位王妃穿衣风格也各是不同,宁王妃端庄稳重,一身鹅黄绣花裙,外面披着的纯白色的披风,头发挽作元宝髻,配着整套的宝石头面,看着端庄又尊贵。瑞王妃身上未披披风,但是却穿着一件银鼠裘衣,梳着婉约的堕倭髻,漂亮又雅致,还带着些书卷气。
曲轻裾容貌在三人中为头等,穿着不似宁王妃庄重,也不似瑞王妃书卷气,倒有点惊艳,在场诸位夫人心想,难怪端王爷会为了她在昌德公府发怒,新婚娇妻有这般姿色,做男人的有几个能不多宠爱几分。
“二弟妹这裙尾上绣的蝶穿牡丹倒是漂亮,”卫青娥视线扫过曲轻裾露出披风的裙摆“乍一看,就跟真的似的。”
“嫂嫂过奖了,身边跟着些伺候的丫头,平日事不多,就折腾这些东西出来,”曲轻裾挑了挑眉“我不常用其他绣娘,索性便由得她们弄,好歹能穿得出门便够了。”
“我们在座诸位哪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