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王爷了,”曲轻裾打开最上面的一个盒子,里面是一支点翠雀钗,她笑着合上盖子“钱公公特意跑一趟,受累了。”
“不敢不敢,”钱常信忙道不敢,又双手奉上一个团福字锦盒“这盒子是王妃特意吩咐奴才呈给王妃的,望王妃喜欢。”
木槿接过锦盒呈到曲轻裾手里,曲轻裾打开盒子,眉梢微微一动,伸手拿了出来,顿时屋里一阵轻叹。
这是一支鸾鸟步摇,只是做工难得的精巧,微微一动仿佛鸟儿是活得一般展翅欲飞。木槿站得近,甚至能看清青鸾身上的每一条纹路,那眼珠是上好的玛瑙石镶嵌,木槿一时竟看呆了。
“好漂亮的步摇,”任是曲轻裾也惊呼了一声,这样的东西配得上一句巧夺天工了,便是她前世也未见过这么精致的东西。想必这就是传说中皇室的尊贵了,曲轻裾莞尔一笑,看向钱常信:“有劳钱公公,这步摇我甚是喜欢。”
刚走在门口的明和恰好看到这个笑,心下一阵叹,这笑当真是明艳动人了,便是冯侧妃和云倾姑娘与之相比,也要逊色几分。他忍不住瞧向走在前面的王爷,也不知王爷如何想。
“你喜欢它,也算让它有了用武之地了,”贺珩走到曲轻裾面前,拿过她手中的步摇,亲手替她换下了原本那支步摇。
满屋的下人纷纷低下了头,王爷与王妃亲近他们是看不得的,待王爷赞叹出声,他们才敢抬起头来。
“果真再合适不过你,”贺珩后退一步,看着那青丝见得步摇,露出满意之色“王妃青丝如黛,衬得这步摇愈加漂亮了。”
曲轻裾面上带着羞涩的笑意,低下头不与贺珩对视,她是个庸俗的女人,当然喜欢别人夸奖她,只是眼前眼前夸她的人不那么简单,让她不能相信这只是简单纯粹的夸奖。
两人在一起的时间并不多,所以等两人坐下后,没有太多的话可说,幸好一道道呈上的膳食解了两人之间的寂静。
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让两人沉默的用着膳,倒也没有尴尬的气氛。曲轻裾看着贺珩用膳的姿态,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男人是她见过的人中,用膳姿势最漂亮的。这举手投足,比前世所谓的贵族礼仪看起来赏心悦目多了。
所谓秀色可餐,贺珩这个样子让曲轻裾胃口大开,忍不住让人给她多添了一碗饭。不过这个举动在其他人眼中,就成了“哎呀,王妃果真对王爷情深一片,有了王爷连饭都多用了一碗。”
贺珩也没有想到曲轻裾会用得这么自在,府里其他女人在他面前皆是小口喝汤,轻声用菜,怎么到了王妃这儿,他偏偏觉得王妃瞧自己的眼神一阵阵怪异。
一顿午饭用完,曲轻裾眼瞧着跪在自己面前高举铜盆的丫头,很快洗了手让人起身退到一边。
贺珩看了眼曲轻裾,收回视线道:“王妃身子好了起来,本王也放心许多,日后这后院便由你好好打理,有什么事不明白也不必担心,钱常信与明和是府里的两个管家,若是有什么麻烦事,交给他们便是。”
接过木槿呈上的丝帛擦着手,曲轻裾道:“这些日子妾身子一直不见好,没有替王爷好好管理后院,实在无颜见王爷。”说完,又看了眼站在角落里的钱常信与明和“他们两人把府里大小事情管理很好,想必日后妾也没多少可烦心的。”
听到王妃这话,钱常信与明和两人把头埋得更低,以示自己的谦卑与尊重。他们即便是王爷面前得用的人,但王妃才是王府的女主人,王妃掌管后院乃是天经地义,他们两个奴才算得什么?
把漱口茶水放到一边,擦净自己的嘴角,贺珩见王妃面带笑意靠着椅背的慵懒模样,上扬着嘴角:“这后院一直由他们管着也不像样,日后你就多费心。”他垂下眼睑,看着面前桌案上的青花茶盏,仿佛对后院的女人必不看重“你是本王的正妃,其他人都比不过你。”
这话算得上皇室男人对大老婆有份量的承诺了,曲轻裾眼角看向贺珩,正好看到对方抬起头,两人四目相对,双双让自己脸上的笑变得更加和煦,仿似多年的老夫妻,让人看不出半点不是。
“妾无能,只能尽力一试,不求别的,只求王爷回家时有个轻松地儿。”曲轻裾笑得一脸灿烂“王爷这般信任妾,是妾的幸事。”
贺珩瞧着眼前女人明艳的笑,想起了她的出生,虽是嫡出的昌德公府小姐,可惜出生不久生母便去世。而昌德公喜爱继夫人的事情早已经传遍京城,甚至有传闻昌德公在原配有孕时,便与继夫人不清不楚了,甚至还借用洛神赋来抒发自己对继夫人的感情。待原配去世,昌德公便急急迎了继夫人进门。甚至连府里的姑娘皆用洛神赋里的字词取名字,倒是羡煞京城不少夫人小姐。倒是让人忘记可怜前一位昌德公夫人以及她出生不久的女儿了。
这么想来,自己这位王妃名字便取自“践远游之文履,曳雾绡之轻裾”这句了。给前妻所生女儿取一个代表自己与现任夫人深情的名字,昌德公此人当真不知是深情还是无情了,但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前妻所生的女儿很可怜,好在她还有一个靠谱的舅家,不然还不定能活到这么大。生在皇室的贺珩,很清楚那些阴暗的手段,自从王妃进门性子木讷,他也不意外。反倒这两日,王妃的行为让他意外了。
莫不是自家王妃往日在昌德公府为了活命一直忍着性子,到了王府才渐露出真性情?
曲轻裾对贺珩的想法并不感兴趣,她面带笑意的靠在椅背上,等着贺珩再度开口。这个男人不简单,她可不想贸贸然开口,给自己添不痛快。
“王妃不必担心过多,你是本王王妃,身份尊贵,府里的下人若是做得不好,只管打发了便是,”贺珩微微眯眼“我端王府容不得欺下瞒上的下人。”
“是,”曲轻裾笑了笑,把话题转到一些不重要的小事上。
两人又交谈了小半柱香的时间,贺珩才起身道:“你身子刚好,等下午休一会儿,晚上我再过来。”
发现贺珩已经把自称从“本王”换成了“我”曲轻裾就明白,这位端王对自己已经有起码的敬重之意,她跟着起身把人送到门口,眼看着人渐渐走远,才淡下脸上的笑意。
身后的木槿上来,见她神色平静,犹豫一下开口道:“王妃,王爷夜里过来,可要做什么?”
曲轻裾挑了挑眉,如今已经这个样子了,她还不至于矫情到不愿意与王爷同床共枕,用手绢试了试脸颊上不存在的汗水“该如何便如何,我去歇会儿,一个时辰后在伺候我沐浴。”
见王妃神色如常,木槿面上才再度露出淡笑道:“奴婢这就叫人去准备。”
点了点头,曲轻裾垂下眼睑,摸着耳垂,这么快就要与不熟悉的人来一发,真有那么点淡淡的羞涩。
、曲轻裾:呵呵
王爷要来正院,院子里的下人自然各个喜笑颜开,一时间各自开始准备,恨不得把整个院子重新打理一番。
曲轻裾反倒是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