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一个眉心一个眼皮,有血管的人都是天生体弱多病的相,不好带也不好养,养大了也是哭,会一直哭一直哭。
“你会哭吗?你只会让人哭吧,对不对?”
张太阳摸他,问他,又摸他,又问他:“康静怎么跟你好啊?怎么能跟你一辈子啊?没有人只赢不输的对不对?没有人。”
“总会输的,是吧?”
只要输了,你还是柳神英,我却就什么都不是了。
“你要是不专情,不忠心就罢了。养亲了,你认了我。”张太阳说话,看到自己手腕上的铃铛,非常普通的首饰,去典当搞不好还换不回几个钱,她看着铃铛摸他的头,一直摸,一直摸。
“就依了我,叫你扫地就扫地,叫你做面就做面。这个样子,教人怎么丢了你?明知道会受伤却还只能握着等待。不如没有,不如一开始就没有。”
她说,说话间摸着他,自己都忘了一开始她是打定了主意不要摸他的。说着话,身体和大脑就断了线,摸着他的头,张太阳摸着摸着自己睡了,柳神英却醒了。
苏醒过来,他看到熟悉的小屋,熟悉的床,熟悉的桌子椅子。
熟悉的……
万佛顶上,程珊瑚的家。
他原本的家,很早很早以前跟他的孩子还有他的老婆一起的家。
离开之后,过了很久很久,他的老婆他的孩子都没在了,他却还在,一个人,变了个样子,站在万佛顶的云海里。
他们来了之后五年,第一次抓了任剉回来,关在万佛顶,逼他做稀奇古怪的东西。关到第三天,他看不下去了,半夜里放他离开。任剉讲义气,问他:“你要我帮你做个东西吗?”
他想了想,说:“你把我这个房子做成一个法宝吧。”
“法宝?”任剉问他:“要有什么功能呢?”
他笑了,说:“我只是想可以像法宝一样带着它,一直带着就好。功能,它是个家啊,家就是它的功能。”
它是个家啊,家就是它的功能。
柳神英看着程珊瑚的家,他的家,反身过来,将张太阳抱进怀里。他没有天眼,看不见秦北才能看见的线,但他知道那根线在哪里,一直在那里。
他伸手抓住空气里看不见的线,把它拿过来,在张太阳的手上打了个结,很用力地系紧了。这一次,不是被迫,不是没办法,我要你和我在一起,一直一直和我在一起。
和我在一起,在这个……家里。
柳神英抬头在寒冷的冬夜,看着程珊瑚的家,看着这个地方。明明就是个房子而已,却是个法宝。但你要说它不是法宝吧,它是个家啊,有功能,它就是法宝。
突然……
他坐了起来。
和秦北战斗的画面一幕一幕闪过眼前,在战斗中的领悟,在战斗中的发现。他忽然想起了其实是早该想起的东西。
有一个线人,高溟的。
在十大仙门都已经杀到万佛顶山脚下了,冒着很大的危险给高溟传来了消息,说是云梦惊派人送信过来,给十大仙门,列举了程珊瑚《论能量》里的上百条不是,讲他这本书就是修魔的邪术,他这个人就是修魔的祖师。无视程珊瑚那本书里很多的东西是当时已经有了,并且很多仙者在偷偷使用的邪术,无视程珊瑚在书的最后提出的很多很多他认定的可以遏制魔的方法,无视……
罢了,不是说那些的时候。
关键一点,高溟的线人说得很清楚,云梦惊派人给十大仙门送信过来。
是吗?
若真是这样,康远声不告诉我,康静为什么也不告诉我,为何我们最后得到消息还是从高溟那里?
我要……
“我要去见康远声!”柳神英大叫一声就坐了起来。
当即他怀里本来已经睡着的张太阳被吓得一惊,叫了一声。叫完,她感到什么,立刻抬头,只见他低头看她,目光炙热,脸上有张太阳不明白的表情,让她的小腹发麻的表情。
这是……
她脑内闪过一道闪电,在突然明白他那个表情是什么意思的刹那,被他压在床上用力地亲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