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驻尘比花以烬冷静,他伸手划出一道金光,挡住迅急的花瓣,可是等他做完这一切,花以烬已经不见了。
暮云也感觉到了强大的压迫力,她伸手摸了摸小兔子的耳朵,张嘴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然后一把推开他,白光从她身上发出,在水中形成一个个柔和的光点,她突然间长大了。
暮云不再是那肉肉的小娃娃了,她在这一瞬间变成了一个十分漂亮的少女,身形纤细,长发飘飘,只是她的眼中不再有笑,而是满含眷恋,那是一种带着绝望的眼神。
花以烬感觉到身上的水一点点褪去,他一抬头就看到了自己正上方的一面镜子,额间的眼睛瞬间睁开,带着强烈的金光照耀着,镜子四周染上一层金色,随后镜面出现裂痕。
什么情况?花以烬不相信镜子碎和自己有关,但是自己一定是助攻了,那么问题来了,是谁有本事把花莳的镜子弄碎?
所有人都慢慢从水里出来了,风驻尘顾不上自己身上的伤,他抬眸看着空中,有一个模糊的人影正从上面坠落下来。
“暮云!”还是小兔子第一个叫出来,其余人这才如梦初醒,纷纷围过去。
坠落下来的人的确是暮云,可是当花以烬看到她如今的样子时,他的脚步猛地顿住了。
暮云的嘴角正不断地淌下血来,还有她的眼睛,鼻子,耳朵,都有鲜红的血液在流淌。
小兔子这时也长成了少年的样子,把暮云抱在怀里,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红着眼睛,哽咽着。
“别哭了小兔子。”暮云艰难的吐出这几个字,“我就是专门对付花莳的,以这样的方式死掉,也算是完美的完成了我的任务。”
“只是。”她说着,把目光转向小兔子的身后,“我的主人,现在应该因为我而受到了反噬,他不清楚我的情况,麻烦你们到时候告诉他一声,暮云走了。”
“我还想再看一眼二郎真君,都看不到了呢。”她说到最后气若游丝,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瘦下来,最后白光一闪,变回了最初的铃铛。
只是这铃铛,已经碎成了几瓣。
“原来,暮云就是景容曾经说的,最后的办法。”风驻尘突然就想明白了,景容炼制的武器杀伤力这么大,而她现在牺牲了,只怕是景容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猜得没错,在京城里喝酒喝得好好的景容突然感觉一阵气血翻涌,头晕脑胀,他捂着嘴,在把手拿开的时候掌心已经有了鲜红的血液。
幻境再一次出现,只是只一次似乎和从前都不一样了,地上枯萎的花瓣全部都变得有活力了起来,颜色也不再枯黄,而地上碎掉的镜子里,那一朵花迅速的枯萎了。
在它枯萎的同时,无涯湿漉漉的身体也终于被风吹干了,他伸手摸了一把自己的头发,那是许久许久都未曾有的干燥的感觉。
“哥……”无涯扑过去一把抱住恒空,“你快看看我是不是在做梦。”
恒空摇头,“没有,这不是梦,花莳死了。”
“花莳死了,所以我重新活过来了。”无涯喃喃念着这一句话,突然他身后,把眼前,把这个真实的幻境打碎了。
他重新注视着恒空,“她就是用这个幻境困了你我好多年,我一直能感觉到你,可是你却只能偶尔的梦到我,还总是看不清我的样子,你甚至忘了我。”
恒空被他说得满腔的愧疚都快溢出来了,“对不起无涯,让你这么多年都在受罪。”
“我已经很满足了。”无涯却说,“比起上辈子,这一次我已经很满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