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他倾吐起这淤积心中多年的秘密来。
慕典云终于忍不住,问道:“云清师傅是出家人,你要怎么追她,又要怎么归隐山林?”
范良极嘿嘿而笑,道:“我自然有我的办法,这就不是你这种毛头小子能知道的了。”
慕典云叹了口气,道:“好吧,我要走了,你去见你的清妹吧!”
他无话可说,范良极却对他生出极为好奇的心思,拦着他道:“慢着!就算你不肯告诉我你的身份,说说要去哪里总可以的吧!你年纪轻轻,又有一身好功夫,为何这样无精打采,难道觉得前途无亮,想去投靠庞斑吗?”
慕典云苦笑道:“实不相瞒,我也得罪了庞斑,前途的确无亮。范兄不要多疑,其实我不知道自己能去哪里。如果没人来找我麻烦,我就从哪来回哪去。范兄若有兴趣,和我一起也可以的啊!”
范良极呸呸两声,道:“鬼才要和你一起。既然不是和清妹为敌,谁有兴趣管你的事。”
☆、第十章
怒蛟帮的旗舰“怒蛟”逆流而上,从武昌往洞庭湖的方向缓缓驶去。
怒蛟右先锋凌战天率巨舟赶来,接到了帮主,又与浪翻云汇合,几位高层人物综合消息,商讨一番,制定下未来的方针对策。
这场未曾受到任何意外因素影响的决斗,最终还是浪翻云输了。庞斑只受了轻伤,并无大碍,浪翻云伤势却比他严重许多,必须立即返回洞庭湖,闭关疗伤。若非庞斑认为一年之后浪翻云一定能成为与自己并驾齐驱的对手,这位黑榜第一高手已是个死人。
众人在讨论浪首座的伤情时,难免会提到那位惊鸿一现的“医仙”。浪翻云问过交手详情后,也认为庞斑下一位挑战的对手,极有可能是慕典云。
怒蛟帮立即派遣人手,打探庞斑是否有再度出手的意图。
两天过去,航程已过一半,风行烈悒郁不乐地立在甲板上,享受着作为护送对象的生活。他很清楚,这艘巨舟上真正关心慕典云生死的人,可能只有自己而已。
但武功全失又寄人篱下的他,没有任何办法帮助这位生死之交。
他身后忽然传来脚步声。
怒蛟帮军师翟雨时冒了出来,站到他身边,瞧着滔滔奔流的江水,忽然道:“浪首座或者已经到了岛上,闭关疗伤。”
武功练到浪翻云的地步,整个人将处于神妙难测的状态,与常人迥然相异。他伤势不轻,但行动自如,外表看去更是毫无异状,只要假以时日,不难复原。怒蛟帮众人忧心的不是他的性命,而是庞斑的下一步举动。
庞斑既然受了伤,就证明他也是人,不是神。
问题只在他需要多长时间来复元。
浪翻云离去前曾说,一般的比武交锋,下等徒拼死力,中等讲究速度战略,上等注重智能精神气势,无所不用其极,庞斑的道心种魔大|法乃上等中的最上品。即使是一个受了伤的庞斑,中原武林中也无人是其对手。或者秦梦瑶尚有一拼之力,但她不会做出乘人之危的事。
他顿了顿,望向风行烈,又道:“令师厉若海,应当也有挑战庞斑的资格。”
此言一出,满室惊愕,除了沉默的风行烈本人之外,没有人理解浪翻云对厉若海的推崇。厉若海号为“邪灵”,成名亦有二十年之久,孤身创立邪异门,威震闽粤南海一带。此人生性低调,近年来更是不问世事,将门中事务悉数交给副门主宗越,所以在黑榜中排名不高。
连乾罗、赤尊信等辈都在庞斑手上吃了大亏,仓皇逃去,厉若海又怎会有这样的资格?
风行烈很想多听几句他对师父的评价,浪翻云却没有多话,只说,等他们见到厉若海本人,自然会明白他的意思。
他还说,天下间或有两个人可以解除风行烈体内的魔种,使他恢复功力。其中一个当然是庞斑,另外一个就是厉若海。慕典云用的针法虽然精湛,却只能暂时压制魔种,不能根除。若要永绝后患,恐怕还得厉若海本人出手。
厉若海会不会为师门叛徒,公开反抗魔师庞斑呢?这谁都不知道。
风行烈的心情复杂非常,听到翟雨时说话,仍未开口。他之前只觉自己从未真正认识过靳冰云,如今,竟连厉若海也不太了解了。
三年前,厉若海囚禁布达拉宫的僧王鹰缘,打算以他磨炼自己的道心。他们一直在精神层面上交锋,到厉若海能够勘破心障,毫无挂碍地杀死鹰缘的那一天,就是道成之时。风行烈不解其意,以为师父要杀一个不会武功的喇嘛,最终忍耐不住,暗中放走了鹰缘。
鹰缘临行之前,用眼神将一缕佛家真气度入风行烈丹田,并将大侠传鹰的鹰刀交托给他。庞斑通过靳冰云,在风行烈身上播下魔种,原以为种生鼎灭,风行烈必死无疑,却没想到这缕佛家真气护住了他的心脉,导致魔功功亏一篑。
这是风行烈一念之仁得到的报答,也是蒙赤行、传鹰两大强者的隔世交手。
他遇到慕典云的时候,恰好叛出邪异门不久,先大破来追踪他的十三夜骑于月夜之下,再独自北上,想在江湖中闯出一番声名。那时他不知慕典云是敌是友,不愿泄露师门叛徒的身份,仍自称是厉若海之徒,以免引来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