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修炼的一间里屋,那里屋寻常做道场,十分宽敞,安昀往中心去画,从旭日初升画到月满云梢,终于画好。
安昀体内灵气已然消耗一空,臻邢过去与他渡了些灵气,见那阵已然大成,又瞧见安昀脸色苍白,只好生与他说:“师父本可做个阵与你,也不必你以筑基修为便如此勉强画阵,已至如此苦累,但往后多时,师父偶有不在你身旁,你得了诸多本事也好自保。”
安昀眼睑动了动,却没说话,只见臻邢笑道:“阵势大好,往后偶尔换换灵石,再加深灵气,你这儿必然比那扶摇仙峰灵气更甚,我再与你做了个伪装阵势,那等蝼蚁寻不见你这。”
“安昀儿今日也累了,今日便在这阵中修炼罢。”
臻邢说完便起身离开了这屋子,安昀往九方一经放下灵石,铺天盖地的浓郁灵气汹涌而来,本来气脉扩宽又是天灵体的安昀得此灵气,不过一会,那画聚灵阵消耗一空的灵力,立马回至颠覆状态!
屋子里高高的有扇窗,今夜满月,皓月的光辉往窗外洒漏进来,白月光铺洒在安昀素白的道袍之上,他的脸藏在阴影之内。
他双眸微睁,袖袍里的小花忽的一动,紫色的双眼在暗中闪出光芒,脆生生的开口:“他出去了。”
安昀闻言眼睑挑开,而后站了起来,推开门走了出去。
小花乃是道鬼,她的发丝是钟家残魂凝结而成,今日她‘不慎’掉落一根头发在那臻邢袖袍暗线之内,臻邢往哪儿去,她皆是可寻。
安昀跟着小花的指引左拐右拐,上飞下跳隐去身形,不一会儿便出了宣云峰。
一个魔修说要来昆仑派办事,肯定是甚诡事!一想起那日在踏板桥上遇见的那魔修,前一刻还是眉清目秀的少年,下一瞬露出凶狠面貌,便是杀人不眨眼!
这臻邢这几日皆是一派温和,又是做食又是教人修炼,一副好师父的模样,谁晓得他转个背又是何样?
安昀见那臻邢出了宣云峰,一路飞的极快,三两下就不见了踪影,他虽然跟不上步伐,但好在又小花在旁指引,百里之内便能寻见。
安昀加快步伐,三更半夜这臻邢鬼鬼祟祟,定然不安好心,他且去看看,这人要干甚浑事。
“他去了朝夕宫!”小花在一旁惊讶道。
而后不久她忽的捂住脑袋痛苦喊道:“他发现我了!”
紧接着,那扶摇仙峰一声紧急钟鸣,那此起彼伏的敲锣打鼓相继而来,远远听见有人大呼:“有贼人!”
“有贼人惊扰了太羽真人!”
“贼人盗出我昆仑派大宝!”
“不要放过任何异常者!”
安昀此时已出内门,正往扶摇仙峰偷偷摸去,那火光与天空的照明瞬间洒射而下,安昀站在光芒中心仿佛是个异常的大疙瘩,扶摇仙峰内门弟子忽的倾巢而出,远远的已然听见蓝况带人大喊:“那边!那边仿佛有人!”
一个宣云峰的弟子,三更半夜也不修炼也无差事,摸进内门作甚?虽说昆仑派行走自由,但那是寻常之时,如今出了事,这便是异常!若是被抓住,他该怎么说?他发现有个魔修不轨?
怎么可能相信。
回回事关魔修他都有份,这回还是太羽真人被扰了,而且那魔修还在他东院住了一阵,里头定然有甚痕迹,一经巡查,他定然有口说不清楚!
可他不过是筑基修为,便是逃跑,内门中金丹者比比皆是,他哪里逃得过?
太弱了!安昀再一次感知到修为的重要,他来昆仑派已然几月,正儿八经的认真修炼几乎寥寥,全身被俗事来扰,这般下去怎的来涨修为?
正当此时,安昀只觉得后头忽的有人捂住他嘴,然后一把将他扯过去,桎梏的分毫不能动弹。
“别出声。”灼热的体温从背脊传递过来,那人在他耳边开口:“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