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去去就来。”
手术室的指示灯一直亮着,明知这种手术至少要四五个小时,可她还是坐立不安,不住的来回踱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短短一个小时,但对她来说仿佛过了一年。
直到白浩然递给她一杯姜茶,她才重新坐下来。
“宋一铭呢?”
“宋家人说找到宋晓雨了,他就赶回去了。”
“这是姜茶,喝点儿压压惊吧。”
掀开杯盖,白色的雾气扑面而来,辛辣的味道让她有些抗拒。
她试着抿了一小口,发现没有闻上去那么难喝,还带了几分甜甜的口感。
“我在里面加了蜜枣,不辣吧?”
勾起唇角摇摇头,陆雪漫从头到脚都是冷的,热腾腾的姜茶喝下去让她有了些暖意。
顿了顿,白浩然表情严肃,说的十分慎重,“嫂子,关于蓓蓓,我有件事想拜托你。因为除了你,我也找不到其他合适的人选。”
一个小时里,他逐渐理清了思路。
虽然魏蓓拉是警察,但是她很少出外勤,得罪的人并不多。
在海都,五大家族的人都知道她跟自己的关系。更没人有胆子在他和权慕天的眼皮子底下劫人。
这里对抢支的管控很严,想搞到抢并不容易。
那些黑衣人进退有度,组织严密。
为了把人劫走,甚至动用了三艘游艇,单凭游艇的造价,岂止把普通的小混混甩出了十条街?
很显然,魏蓓拉一定在那个人手里!
陆雪漫抬眼望去,身边的男人表情凝重,让她有些搞不清楚状况。
蓓蓓和司徒信都被人劫走,他有什么事要拜托呢?
“什么事?”
“我打算……”
两个人正说着,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片刻过去,陆雪漫就被一道人影罩住。她和白浩然同时抬起头,小女人却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
婆婆来的太突然,她毫无准备,啪的一声,茶杯滚落在地。
滚烫的姜茶全部洒出来,她的裤子瞬间湿了一大片,灼热的感觉令她打了个激灵。
好疼!
愣了几秒,白浩然不悦的反问,“伯母,你这是干什么?”
冷了他一眼,权国秀脸色阴沉,冷叱道,“这是我的家事,轮不到你这个外人插嘴!”
权慕天那一巴掌没有给她留下痕迹,但婆婆的不同,这一巴掌抽下去,她的脸颊突突直跳,一阵阵发紧,火辣辣的疼。
接到仁爱医院的电话,权国秀心里咯噔一下,担忧、心疼、愤怒交织在一起。
一路上,她都强压着火气。看到陆雪漫的那一刻,她就再也控制不住。
“都是因为你!如果他不是为了救你,就不会闹成现在这样!如果二十年前,你在车祸中丧生,他就不会把你这种女人娶回家。”
提到那场车祸,陆雪漫的心就一抽一抽疼。
她站起身,看着婆婆反驳道,“车祸是您造成的。就算他把一切都给我,也无法弥补你的罪孽。”
美目中寒光浮动,权国秀沉声喝道,“你说什么!?”
“当年,您是迷路也好,故意违章也罢。无论出于什么样的原因,都是你让我变成了孤儿。试想一下,有多少家庭像我一样被你搞的家破人亡。我很想知道,二十年来,你睡得着吗?”
“……”
陆雪漫的质问让她无言以对。
她说的没错,在这二十年之中,不依靠药物,她根本无法入睡。
那起车祸另有原因。
虽然她把车停在路边并非意外,但是她没有想到事情会那么巧,两场事故会出现在同一路段。
冷哼了一声,陆雪漫定定的看着婆婆,冷峻的目光令权国秀一阵心虚。
“我应该庆幸,还可以好好的站在这儿。而你仗着家世,可以继续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可是那些死去的人呢?谁来还他们一个公道?”
“什么公道?”
“过失杀人也要负法律责任。尽管过了追诉期,我们也没有证据把你定罪,可是你这一辈子都要活在愧疚里。”
她一个晚辈居然当众指责婆婆,从孤儿院出来的果然没有教养!
“陆雪漫,这就是你对长辈说话的态度?”
长辈,你也配!
别以为我稀罕权家少***位子!
不屑的冷笑了几声,她趾高气昂的嘴脸让陆雪漫觉恶心,“很快你就不是我的长辈了……”
权国秀不懂了,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两条大腿撕裂似的疼,裤子黏在腿上,**的感觉让她难过极了,只想尽快离开这里,把衣服换下来。
还能再悲催一点吗?
挨了两耳光,大腿还被烫伤!
她上辈子积了什么德,只要碰上权国秀,就会遍体鳞伤?
白浩然知道那杯茶有多烫,想带她去处理一下。
可没等他们挪地方,便被一个浑厚沉稳的声音止住了动作,“漫漫,你刚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