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清楚,方才她并不痛苦,除了羞愤难堪之外她有感觉到快乐……
想到这儿,景飞鸢愣了愣,忽然有些唾弃自己。
她怎么可以想这些。
她不能再想了。
再想下去,她就要变成她自己都陌生的样子了。
“呼——”
景飞鸢长长呼出了一口气。
她望着跳动的烛火,眼神坚定。
明天她就离开安亲王府。
她最初住进王府的目的是为了查看姬无伤的诅咒。
她是想弄清楚姬无伤的病,然后制作出药丸子,从此用“大夫”和“病患”的关系跟姬无伤建立合作。
既然现在已经看到了姬无伤发病的样子,并且小玉已经制作出了药丸子,那她可以功成身退,离开王府了。
至于之后——
那就应该是姬无伤来景家药铺找她了。
接下来就是看姬无伤展现诚意的时候了。
不论是要她给姬无伤治病,还是要她嫁给姬无伤,都得看姬无伤自己的表现。
她不会再没名没分住进王府,不会让别人对她和家人说三道四。
打定主意,景飞鸢努力压下姬无伤那狗东西在她心里拨动的一圈圈波澜,伸手将睡得四仰八叉的儿子搂入怀里。
她温柔看着儿子可爱的睡颜,亲了亲煜儿的小脸蛋。
煜儿,你以后有家了。
前世苦了你,让你认赵灵杰那恶人喊了四年的爹,如今老天爷垂怜,让我们母子俩同时重生回来,娘已经找到你亲生父亲了。
以后,你能在你亲生父亲的陪伴下长大。
你再也不会受前世那种苦,娘和你父亲会把这世上最好的一切,都给你。
她轻轻抱着儿子,呢喃。
“煜儿,你记住,你爹叫姬无伤,他是你的亲生父亲。”
“你爹,从头到尾都只有一个,他叫,姬无伤。”
“姬无伤……”
喃喃念着姬无伤的名字,景飞鸢缓缓入了梦乡。
她做了好多梦。
每一个梦都很短暂,但是却那么荒诞,那么光怪陆离。
每一个梦里,都有一个欺负她的狗东西。
直到天光大亮,景飞鸢才从那些太能消耗人精气神的梦里挣脱出来。
躺在她怀里的煜儿不知道什么时候偷偷跑下床去了,这会儿正蹲在地上,扒拉着烛台玩耍。
昨晚那烛台被她端去放到了地上,一晚上过去,那个她端着烛台仔细看清真容的男人不在了,蜡烛也烧完熄灭了,只剩下一地的烛泪。
煜儿就是在扒拉烛台上的烛泪,一个个捏着玩耍。
景飞鸢翻身侧躺,含笑望着她的乖儿子。
她本来就喜欢这孩子,如今得知这是她重生的亲生儿子,她更喜欢了,她爱得要命,怎么看都觉得这孩子天下第一可爱。
瞧瞧,别人家的孩子醒了会吵闹,会让爹娘无法睡觉,可是她家煜儿就不一样,自己一个人坐那里玩,不发出一丁点动静吵醒娘亲,多乖啊?
“煜儿。”
她轻轻喊。
正玩得投入的孩子听到娘亲的声音,蓦地抬头望去。
看到娘亲醒了,连好玩的蜡烛都变得不好玩了,他扔了烛台就蹦起来撒丫子奔向娘亲。
“娘!”
他趴在床沿上,小胖手拍着床铺,冲娘亲笑。
景飞鸢笑着摸了摸儿子的小脑袋,伸了伸懒腰,起身。
她跟围着她一直转的小崽崽穿戴整齐,又梳好发髻,谭嬷嬷才揉着脖子端着一盆水走进来。
看到景飞鸢已经穿戴好,谭嬷嬷懊恼地说,“哎呀我起晚了起晚了,昨晚好像落枕了睡得不好,晕乎乎的,脖子痛,人上了年纪就是这么不中用——”
景飞鸢心虚地看了看谭嬷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