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最先迈出镜面的是她的腿,然后是身体、双手、头发……
最后才是脸。
在看清这个从镜子里走出来的“人”的那刻,司予整个人都僵了一下。
她手里拿着一把刀,身上沾染着大片的血迹,抬眼看向司予的时候,嘴角甚至还带着温柔的弧度。
是他的母亲。
司予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对司寒弈的杀意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
女人看着他,温柔地笑道:“囝囝,多年不见,你长这么大了啊。
“妈妈很想你,你下去陪妈妈作伴,好不好?”
她一边说,一边举起手里的刀,直直朝着司予心口捅来。
司予安静地看着她手里那把刀,曾经无数次午夜梦回的时候,他都幻想过这个场景。
幻想母亲的刀捅进自己的胸腔,像当年她原本想做的那样,结束他的生命。
可是。
司予看着面前的女人。
他的母亲早在他九岁那年就已经死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她早就选择了结束自己的生命,把司予一个人留了下来。
面前这个,不过是一个拙劣而又恶心的伪造品而已。
都是假的。
司予的身体擦着女人的刀刃避开,胸前的衬衣被划开一道口子,他全不在意地错身滑到女人身侧,按住她的肩膀和手臂,以一个刁钻的姿势扭到身后,接着敲击她手肘的麻筋,卸下了她手里的刀。
女人的战斗力并不强,带来的威胁都来自于精神冲击。他本想速战速决,干脆利落地解决掉这个从镜子里出来的伪劣品,一转眼,却猝不及防地对上了对方的眼睛。
和司予不一样,她有一双琥珀色的眼睛,此刻那双美丽的眼睛正静静看着司予,眼里的神情痛苦而又欣慰。
她含泪笑着,伸手温柔地抚上司予的脸颊,柔声问:“囝囝,你要杀了妈妈吗?”
毫无预兆地,一滴眼泪突然从司予的眼眶里落了下来。
“……妈妈,对不起。”
“当啷”一声,手里的刀掉落在地,他闭上眼睛,伸出手,毫不犹豫地拧断了女人温热的脖颈。
女人鲜活柔软的身躯在他面前一点点破碎消散,连同地上掉落的刀一起,最终消失不见,像是又一次在他面前死去一样。
大概是这个结果并不符合司寒弈的预期,空气里再一次传来了他的声音:“你还是一如既往地冷血心狠呢,囝囝,连自己的母亲都下得去手。
“不过,不知道这次这个又会怎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