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演。飞行事故发生,公司和局方就会介入调查。金何坤的过失面临全民航通报批评,但是否会停飞,还有待商榷。
金何坤没想过,居然有一天也能沾上“英雄主义”的光辉。
其实内心挺不屑的。
“这个故事,总体来说很俗套。不俗套的地方,又全部跑题。‘英雄’部分就很俗套,但人们需要这个形象。而你说害怕,我认为挺正常,谁不怕死。”
陈燕西坐起身,盘好双腿。他撑着下巴,五官于黑夜中有些模糊。而眉骨眼窝具深邃,好似所有风雨吹不进。
“和管制员抬杠也好,和自己较劲也罢,你总该继续工作。现在是哪出,停飞还是辞职。”
“尴尬期,”金何坤反撑着双臂,亦坐起来。他仰头盯着夜空,“虽不至于被业界踹出去,公司本意也是想留我。一开始还想飞,后来走进驾驶舱,总喘不过气儿。”
“心理迈不过那道坎,总不可能叫所有人陪我玩‘康复训练’。递了辞呈,准备走人。”
“想走就能走?”
“当然不是,飞行员辞职比登天难。估计还得打官司,先耗着。”
金何坤皱眉,国内那一档子乌七八糟的事磨耗了半年多,也没丁点头绪。英雄的噱头早已消停退热,处罚和追责是必不可免的。
“所有的过错我都认,但是我怕了,很怕走进驾驶舱。”
“不应该啊,”陈燕西打断他,“就凭每个学生当年上课开小差,还总能抄到同桌的作业和试卷,也不应该缺乏追求事业的勇气和毅力啊。”
金何坤提口气,差点背过去:“......我小时候不抄作业和考卷。”
陈燕西二五眼:“为啥。”
金何坤揉揉太阳穴:“我学霸。”
“......”陈燕西嗤笑,慢悠悠接口道,“哦,学霸了不起啊。”
金何坤气得发笑,不再谈论自己的问题。他是真想把陈逼王给踹下去,扒开这货的脑子看看到底装了什么玩意。
而陈燕西说完却沉默了,他没资格嘲笑金何坤,亦无资格大讲心灵鸡汤。
否则,他就不会像只缩头乌龟,每年辗转各国做平凡的潜教。
他本不该如此。
事业的问题暂时搁置,金何坤讲完轻松多了。陈燕西就给他说点过往,讲一些海上航行趣事。
“我爸提前退休后,很喜欢航行。他操控单桅帆船,带我和老妈去旅行。最早的记忆,能追溯到五六岁。”
那时陈燕西满心好奇,他会横躺在甲板上,目光越过群星闪耀的辽阔苍穹。手里抱着航海图,身侧放着童话书。天地寂静,海浪拍打船身节奏分明,和着蓝牙音响里的拍子,竟与《威廉退尔序曲》默契接轨。风声、海浪声交织,陈明上甲板叫他回去睡觉。
陈燕西阳奉阴违地进船舱溜达一圈,又跑回船长座位。他是从那时学会熬夜,水汽令他头发濡湿,一双眼睛却晶亮。
瞧着深夜的浓黑渐渐于海平线上退去,似座头鲸甩尾,留下一抹清透的橘色与淡蓝。
不同的成长经历造就不同之人,或许陈燕西从小开始,骨子里刻着自由,融了血风。
金何坤并不羡慕,至少他对自己的童年没遗憾。两人醉后不知天在水,趁着星河压船,金何坤成功话痨了。
可见智商低会传染,话痨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