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的盲区,砖头泡得坑坑洼洼,容易摔跤。
周京臣一拎她,夹在臂弯,横跨出去。
程禧下意识搂住他。
站稳了,又松开。
入夜,她洗了澡,爬上床,周京臣直接推门,“换药。”
“你敲门!”程禧捂住胸。
“捂什么。”他视线一掠,没好气,“旺仔小馒头。”
她抄起枕头,扔他。
周京臣利索一捞,将枕头又扔回,“帮我换药。”
“华小姐为什么不来老宅了?”程禧磨磨蹭蹭下床,系扣子,“你为什么也不去医院陪护了?”
“你想她了?”周京臣吃枪药似的。
猛地一摔门。
程禧嘟囔,“什么脾气...”
下一秒,门又推开,“太疼,快点抹药。”
周京臣卧室的床头多了一个小风扇,涂完药,吹干用的。
他真没吓唬她。
伤势严重了。
“你住院吧。”
“明天住。这两天事情多,刚解决。”他趴在床边,弓起腰胯,穿衣显瘦、脱衣肌肉的身板,在昏黄的台灯下,轮廓精壮,阔实。
程禧扒掉他的衬衣,擦拭碘伏,蘸药水,一寸寸揉均匀。
“提分手了吗。”他忽然问。
“没提。”
周京臣侧身,皱眉。
雨点子溅在玻璃上,淅淅沥沥响。
他一张脸平静,不狰狞,不暴戾,可眼里那股凉气,又胜过窗外的阴霾。
“你离婚了吗?”程禧反问。
“我没结婚,离什么婚。”周京臣眉头皱得愈发紧。
“解除婚约了吗。”
他干脆,“解了。”
程禧使劲,一边包扎,一边故意勒他,报复他,“那次去外省,骗了我,还没骗够啊。”
周京臣笑出声。
分不清是气笑的,是逗笑的。
华菁菁那句“感情在反复的欺骗与抛弃下,生了裂痕,无法修补。”
没错。
“会公开的。”他闭上眼,忍受她发泄的力气。
退婚的消息由华家官宣,周家扮演“受害方”,在幕后掌控局势。如果华家不安分,搞一出“暗示外界被退婚”的委屈戏码,或者华菁菁发疯反咬,栽赃周淮康,周京臣再亲自出面,曝光绑架的真相,一锤压死华家。
能和平了结,是最好的。
周京臣不希望闹得不光彩。
给足了华家体面,让华家欠一个人情,那份遗嘱继续生效,总有一天周家可以派上用场。
......
程禧在屋里睡得迷迷糊糊,周夫人的车驶入院子。
熄了火。
上楼,经过西房,她特意检查了程禧在不在房间。
周淮康又去市里了,京臣和禧儿单独在家,她不踏实。
幸好。
没接触。
京臣胆大荒唐,终归忌惮着何姨。
何姨是她的眼线。
周夫人连衣服也没换,气势汹汹闯进周京臣的卧房。
“菁菁大伯打电话告诉我,你登门退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