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云昶,打小顽劣没个正形,怎么偏偏这次,这么听话……
珩王只觉浑身发冷,颓然坐在了地上,痛苦得捂住脸。多日压抑的痛苦倾泻而出,还有深入骨髓的自责和懊恼。
“都怪我……我不该让他去的……都怪我……”
云钰忍住眼泪,拍了拍他的背:“二哥,此事乃是史坤成授意,他如今潜逃在外,我们定要将他抓回来……祭奠三哥在天之灵……”
“史坤成……”珩王狠狠一抹,通红的眼中迸发出凛凛恨意,“史坤成!”
他猛地起身,径直就出了宫,留下云钰在寒夜之中独立良久,初上的宫灯在他身上映下晕黄暖色,却无法驱赶他身后的黑暗和寒冷。
他要让珩王有些事做,让他能从痛苦之中暂时抽身,不至于被压得透不过气。
而能让他自己从痛苦和忙碌之中抽身的,只有那个人。
他喝了杯酒,让身体能够暖和一些,又在暖炉旁烘了半晌,彻底驱走了身上的寒气后才轻手轻脚躺在了肖长离的身边。
只有这个时候,他才能有真正的心安。
起初他不敢动,怕吵醒了肖长离,黑暗中,却有一只手握住了他的手,温暖而有力。
云钰感受着这暖透心肺的温度,靠过去挨在他身边。
“听说出雲已攻占滨州?”肖长离见他没开口,便自己问了。
云钰没回答,只是往他怀里又靠了靠:“这些事你就不要管了,我会处理好的。”
肖长离知道他是想让自己安心休养,可这个时候,他又怎能安心?
他还要说什么,云钰伸手按在他唇上:“我困死了,睡觉。”
肖长离只好不再言语,脑海中却翻出了肖乾林给他看过的那张边境地形图,在心里演算起来。
这一番劳心费神,他睡得迟了些,云钰醒来时见他仍睡着,忍不住亲了亲他的唇,又怕吵醒他,小心翼翼掀开被子下床,做贼般出了门。
门外已有宫人等候,在这里等皇上,他们似乎已经习惯了。
云钰洗漱后便又一头扎入了奏表之中,为防万一,他前几日已颁下了征粮征兵的政令,收效却甚微。高官贵胄家中富贵,却只顾自己安稳吝于出缴,征兵到目前为止也才不到万人之众,根本不足以应对大敌当前的局面。
最为棘手的是如今大缙缺少能领军的武将,单靠卫家父子根本无法兼顾出雲的分攻合围之势,一旦露出缺口则如水击堤溃,不可收拾。
大缙已数十年未有战事,百官松散民心久安,乍一时便要进入备战状态确实不易,何况他们对于出雲来势汹汹却只攻打滨州这不毛之地还心存侥幸,未有战火当头兵险加身的紧张感,自然不愿多出力。
云钰换上朝服召见百官,说明利害,不少官员却还天真得以为出雲出兵只是为了寻回苌楚靖尧,如今人已回来,只要将人交给他们便可平息战事。
就在云钰苦于如何劝解时,信使送来了加急军报,出雲国主已就云钰送去的信做了回应,同意迎回皇子退兵,但已然侵占的滨州却不退还,当做皇子在大缙境内遭到掳劫担惊受苦的补偿。
出雲此举已在云钰所料之中,一场自导自演的失踪,虚张声势的大军压境便想白白拿走大缙一州和不可估量的矿藏,这算盘打得当真是漂亮。
云钰将信交给官员传阅,沉着脸未发一言。
众臣阅后却大多松了口气,认为此战可免,还挺高兴。
第94章国难当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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