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宫人很快便送了各类糖来,软的硬的酥的脆的,肖长离择了块小些的送入云钰口中,甜得他整个人如同被泡在蜜中,抑制不住得喜上眉梢。
柳原见二人如此温馨,自己跟个木桩子似的只能干杵着,索性告退,将军报藏得严实,暂莫扰了云钰此刻良辰,回去再从长计议。
云钰见他离开,亦捻了一颗糖送入肖长离口中,指尖在他面上流连:“你也回去吧,好好睡一觉,气色好些了再来看我。”
肖长离只是无言握住他的手在掌心摩挲。以往他所在意的君臣有别,在生死面前已是如此的微不足道。
大难将起,他不知道今后还能有多少时间如此相对,看到他这双喜悦悠扬的眉眼。
唯有,珍惜眼前而已。
稍后何御医进来为云钰换伤药,肖长离看着他锦被薄衫下被层层包扎的腰身,少年的单薄削瘦毕露无疑,分明疼若钻心,他愣是紧咬下唇未发出一丝声响,还冲着自己傻笑。
在此一刻,护他长享盛世一世无忧,是他此生唯一之愿。
“陛下洪福齐天,伤势恢复得比微臣预想得还要快些,通过气后便可进些流食了。”何御医十分欣慰。
云钰忍住痛楚,问道:“何为……通气?”
何御医道:“陛下肠腹受创,所谓通气便是出虚恭,气通肛肠之后,吃食便可入腹了。”
其实说白了就是放屁……
云钰一窘,不由想笑。
他可不想让肖长离听到自己放屁的声音,愣是将他轰走了。
肖长离走出殿外,看着好不容易出来的日头又为层云所掩,北风平地而起,卷起黄叶飘零,为这冬日的宫城多添了萧瑟疏离。
金砖碧瓦巍巍皇城,在高渺天地之间亦不过方寸一点。
“肖大人,在想什么?”柳原走过来与他并肩而望天宇,层云之后有日光透出,却始终冲不破桎梏,留给人世一片阴沉晦暗。
天意如此,人心奈何?
柳原两手拢在袖中,无奈道:“我真是不明白,皇上登位不过数月,怎地就有这么多的事前来烦扰?气都不让人喘上一口,唉。”
肖长离道:“天降大任,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此为磨难,亦是历练。”
柳原叹息:“是啊,不经历练,何来进益?总有一日,皇上是要一人担起整个大缙江山的。”
肖长离道:“敢问大人,出雲可有何异动?”
柳原道:“你算是问到点子上了,刚接到的军报,出雲得知皇子遭劫大为震怒,向咱们兴师问罪来了,说是三日内找不到人,便要派人亲自来寻。”
这派人亲自来寻的意思,不言而喻。
三日,只有三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