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南直隶人民外加浙江福建人们都感谢郑光的理由。
大家也担心耽搁了郑光的考试,所以只派了几个代表过来,因为这次战功,南直隶的学子都不愿意和郑光产生不愉快的事情,大家或多或少都受到了来自郑光的恩惠,所以郑光是唯一一个不被大家忌惮的人,反而大家都希望郑光可以考取进士,得到更高的地位,然后为大家平定倭患,解除大家的后顾之忧。
“不不不,失礼的是我等,是我等没有事先通知平之,贸然来访,让平之麻烦了,还望平之不要在意。”王世贞深深一礼,身后李春芳凌云翼等人也随之行礼。
郑光忙上前扶起王世贞,一个个扶起这些人,苦笑道:“在下何德何能,能得诸位如此厚爱,诸位万不可如此,折煞郑光了!”
王世贞抬起头,很严肃的说道:“不,平之担得,光是在下这一礼,平之就担得,太仓州为倭寇围困日久,城内疲惫,若不是平之带兵来救,太仓州城一旦被倭寇攻破,王氏一族遭殃不说,太仓州城数十万百姓也将惨遭屠戮,那将是尸山血海,平之带兵来救,无异于再造之恩,在下当时也在太仓城内,只是没有见到平之的面,平之就去追击倭寇了,仅仅是一点,在下就是下跪,也难以报答平之之恩。”
一看王世贞说的眼圈子都要红了,眼看着真要下跪了,郑光连忙扶住王世贞,说道:“王兄不可,王兄不可,在下当时身为守备,自然有守土击贼之职责,那是在下该做的,王兄不用专门道谢,真的不用,而且平灭倭寇是在下毕生之理想,家父丧于倭寇之手,从九岁起,在下就发誓,一定要当平东南倭寇,无论如何,在下定会回到东南,荡平倭寇!倭寇不除,在下绝不在京城为官!”
一听这话,南直隶的举子们无论年龄大小,都对最年轻的郑光产生了敬意,这年头的发誓不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而是一种信念,一种说出口大家都会相信且期待的信念,说得出做不到,你的信用就会破产,在大明朝这种对信用达到了偏执程度的信仰的大环境之下,你要是信用破产,那是真的会遗臭万年的,所以大家毫不怀疑郑光的誓言。
“这,平之,以平之之文才,若是能被选为庶吉士,当在翰林院观政才是,怎能离开北京,去东南平倭呢?”凌云翼大惊失色,连忙追问道,李春芳王世贞等人也是一脸的大惊失色,倒是徐陟面带讶异之色的看着郑光,似乎在考虑着什么,只是郑光毫不在意,说道:“这是在下很早以前就发下的誓言,若在下侥幸取得好成绩,侥幸被选为庶吉士,也定然会向陛下请求,南下平倭,倭寇不平,绝不北上京城!”
说实话,郑光说这话,大家还是有一丝高兴的,郑光之所以可以打败倭寇,靠的是他的一手练兵之术,东南之地的大家都知道郑光从义乌招兵,练了一个月就开上战场对倭寇作战,第一战就收拾了东南巨寇陈东,这份练兵的本领不是轻而易举就能练成的,如果有郑光坐镇东南,他们根本就不用担心老家被倭寇袭击,家人被倭寇威胁了。
不过,郑光拿自己的前程做赌注,这又叫他们好生羞愧,自己办不到的事情,却要一个年仅十七,还要几个月才能十八岁的少年去办,还要为此押上自己的前程,毕竟从未有过被选为庶吉士不在翰林院待上几年的先例,这可真的是拿自己的前程去做赌注了,为了东南平倭,郑光丝毫不在意自己的前程,这份气度,怎能不叫他们折服呢?
当晚,大家畅饮开怀,聊天聊得很开心,酒宴之后,王世贞邀请郑光去参加三日之后南直隶会馆举办的文会,据说这是惯例,每一次会试之前,各个省份的举子们都会邀请翰林院里面考取优异成绩的清贵翰林们来为他们做一次文章的评断,被邀请的都是上一科或者上上科成绩优异的庶吉士们,甚至是状元榜眼探花这一类的极品,所以他们的评断往往很有参考价值。
即将奔赴考场的举子们会写文章请求这些翰林们来评断,翰林们就自己的经验和这些年的积累来判断这篇文章和举子的水平是否足以考取进士,是三甲还是二甲还是三鼎甲,这都是非常吸引人眼球的,而且这里面还有地域之争,出身本地的翰林肯定会偏帮自己家乡的举子,考前的评断很有可能会影响到考生的心理,所以这也是一个不确定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