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
只是泥泞之下,骡子趔趄了一步,险些滑倒,而地上的小厮此时爬了起来,一手捂着肋下,另一手狠狠地将匕首刺入了骡子的臀部。
骡子吃痛,向前一冲,从泥泞中挣脱,然后撒腿跑了起来。
“快追,他跑不了多远!”见此情形,那脸上憨厚的汉子大叫道。原本要来与他一起围攻杜狗儿的几人,都绕开战团,向着周铨追去。
就连那个小厮,也是一瘸一拐,向着骡子跑的方向行去。
唯有那憨厚汉子,却被杜狗儿缠住。方才是他缠杜狗儿,现在换成杜狗儿缠他了。
若不能擒住周铨,他们这次计划就要破产,而杀一个区区杜狗儿,从贾奕那里换不得多少赏钱。
“莫让他走了!”想到这,那憨厚汉子脸中翻腾着怒气,他卖了个破绽,将杜狗儿踹翻了一个跟头,然后转身也追了上去。
这一次杜狗儿没有再去缠他,而是飞身一脚,将旁边看热闹的项良嗣再次踢倒。
短刀狠狠掠过项良嗣的脖子,这厮倒在地上,再无挣扎。
杀了此人之后,杜狗儿才向着那憨厚汉子追去。他甚有经验,不急着靠近,始终保持一定的距离。
那汉子的身手,要胜过他,杜狗儿判断,就算是周傥,也只能略占上风!
周铨骑着骡子狂奔,他完全没有什么骑术,只靠着抱紧骡子脖子才未掉下来。那骡子臀部受伤,又受了惊吓,跑出两三里后,便不支停了下来。
因为骡子跑得并不快,那十余条汉子,仍然在勉力追赶。
眼见身后敌人还在追,周铨跳下骡子,撒腿就跑。
这一路上树柳成荫,行人稀少,也不知道对方是如何找到这样一个小庄子设伏的。周铨本来还叫了几声救命,结果只是徒费力气,他心念一转,这路上无人,但汴河边上却肯定是有人的。
因此他就向着汴河河堤狂奔而去,好在他常有锻炼,跑起来速度不慢,身后几人与他的距离越来越远了。
见此情形,杜狗儿心中大定,他自知凭着自己一人,绝不是对方对手,当下侧跑出去,想要赶在头前,先回去报信,再带人来收拾这群悍匪。
那伙强人眼见追不上,正气馁时,突然间,前方树后窜出两个人来,将周铨一把摁倒!
即使是那伙强人,也不曾想到,这里会窜出两个人来,都不由自主停住脚步。
“小子,这份功劳是我们兄弟的!”
“小杂碎,这次你嚣张不得了吧!”
摁住周铨的二人,正是熊大熊二,此时他们面上,尽是兴奋的笑。
贾奕可是开出了极高的赏格,仅擒住周铨一项,到贾奕那里换个几百贯钱,足够他们兄弟去西京或者哪儿快活一段时日了。
至于周傥的追查,也得等周傥能避开贾奕这次阴谋再说,实在不行,还可以推到这伙强人头上来。
看到熊大熊二兄弟,周铨顿时明白这次伏击的主使是谁。
他想要贾家父子的性命,贾家父子同样也不会放过他,只不过周铨未曾想到,对方竟然会使出收买强人这样的手段。
“熊大熊二,你可知道我父亲为何能当官么,因为我向隐相献出了雪糖配方,价值百万贯的雪糖!”周铨压低声音中道。
此时那些追击之人尚隔着百丈,离得还远,熊大熊二听得这个,身体都是一震。
换了别人这样说,他们只以为是吹牛,可周铨这样说,二人却深信不疑。
“你是什么意思?”
“五千贯,买你二人放我一要路,再五千贯,买你二人告发贾奕!”周铨道。
若熊大熊二兄弟不是有诸多把柄在贾奕手中,他们只怕立刻会答应下来!
毕竟万贯,这已经超过了贾奕给周家一家开出的赏格了。
只是想到那些把柄,就算贾奕完蛋,他们兄弟也只怕要瘐毙于开封府中,而且周铨口里许诺的一万贯,谁知道能不能拿到!
“小子,非是爷爷要为难你,一万贯离着爷爷太远,还是要到手的五百贯更合适些……你认命吧!”熊大咽了口唾沫,终于回应道。
他话声才落,就听得自己兄弟突然大叫了一声,捂着小腹就滚到了一边!
却是周铨借着他们犹豫的机会,将袖中藏着的匕首移到合适位置,直接捅了熊二一下。
自从那日在白家巷被熊大熊二拦住,周铨身上就暗藏着一柄匕首,方才刺杀小乙,现在又重创熊二,当真是立下了大功。
熊大熊二身上也备有短兵,可是他们想要活捉周铨,并未掏出,此时熊大想要掏的时候,周铨整个人都撞入他怀里,然后熊大只觉得肋下一痛,整个人的气血,仿佛从那痛处漏出一般,再没有了气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