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烈躁动的脚步踢踏在人情薄凉的光滑地砖上,走廊里人影幢幢。
心绪是平静不下来了,一如初春费力求偶却始终不得的鸟儿,袁满独自在前面跑,豆豆四人在后面发力追,从住院部到综合楼前台,所有人的视线都被这五个毛毛糙糙的年轻人所叨扰。
“喂喂,你慢点儿,或许情况不是你想的那样呢?”
处在第二梯队的豆豆一边跑一边喊,第三梯队的欧诺伊静珊薄一鸣几十米外颓颓跟着,上气不接下气。
在空空荡荡的病房内懵圈了十秒钟,袁满立刻给豆豆打了电话,豆豆让他不要乱动不要乱想,随即带小伙们上来勘察,结果正如大家预料——毫无征兆。
于是袁满自行脑补了身患鱼鳞病的小女孩在某个月圆之夜突然变异成造型夸张的怪物并一口将隔壁床的父亲活活吞下的惊悚画面……其状惨不忍睹。
头脑发怵,手脚发抖,整个人都不好了。
豆豆及时制止了他的恐慌,病房整洁,床位完好,情况也许根本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糟,建议到护士站询问情况。
来到护士站,护士站无人,只好下楼去前台,前台人多,围满了保安,超乎寻常的吵吵嚷嚷。
“护士,护士,我爸不见了,连床位都收拾了,他是植物人,他昏迷了四年,他哪儿都去不了,可他不见了!突然不见了!”袁满逮到一个咨询台的白褂工作人员就问,脑子嗡嗡有点乱。
但对方并没有理他,甚至根本没听到他在说什么。
倒不是人家小姑娘玩忽职守消极待客,而是咨询台另一边有个女人的声音比他更嘹亮更焦急,大喊大叫中带着悲怆的哭腔。
“我女儿呢?你们这么大个医院,怎么连个病人都看不住?呜呜?我女儿到底去哪儿了!我的女儿啊!”
袁满乍一听,还以为是医闹,毕竟这种事情很常见,任何出了医疗事故的医院都能听到这种尖利的家属恸哭与责骂。
回头一看,顿时脊背一凉,那位被四名彪壮保安围住的女人他见过,还是那件咖啡色长款风衣,是同病房那个小女孩的母亲!
哎哎,你干嘛?住手!很抱歉,我女儿不能见太阳光,这扇窗户白天不能随便开……袁满脑中立刻浮出初次见面时这个可怜的母亲对他说的那番话,当时他无法理解,现在,他能想通了。
袁满凑了过去,随后赶到的豆豆四人也好奇地跟过去,人群大量被情绪失控的失女母亲所吸引,吵吵嚷嚷的医院前厅顿时只剩下其一个人的哭诉。
“你们怎么搞的?我交了那么多钱,你们治不好病就算了,连人都看不住?我女儿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我该怎么活啊!呜呜!”
“白小姐,请你冷静一点,你女儿丢失我们也很着急,我们已经报警了,相信警方会很快找到你女儿的。我承认我们院方在管理上确实有疏忽,这件事我们一定会调查清楚,严肃问责,给你一个满意的交待。”一名负责安慰家属情绪的男人温声说。
“我不要你什么交待!我只要我女儿!从昨晚到现在,这都过去多长时间了,你们什么结果都没有!她还有病,她不能见太阳的,万一晒伤了怎么办?万一她出事了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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