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宫门前面,塞了几锭银子给了看守宫门的侍卫烦劳通报一声,不多时夏守忠就一溜小跑过来了,脸上还挂着汗:“娘娘有请,好在今日恰逢二六之期,正是皇上允许的椒房亲属可入宫探视之日,要不然老太太想要进来也要费些功夫呢!”
夏守忠边搀扶着贾母边碎碎说着,一会儿就到了一处宫殿前面,元妃正站在门口处张望。见得贾母过来先规矩行了礼,之后才搀着她走进了内室。
“祖母这般急急的过来找我,可是为了宝玉的事情?”元春在听闻贾母过来的时候,心底已经有了谱,边亲自给贾母端茶倒水边问着。
贾母叹息了一声:“按道理讲,宝玉的事情有她老子娘打理,我本不该跟着插手。但他好歹也是在我身边养了十多年,我有些话不好和你娘说,但眼见得这家里一日比一日闹腾,万般无奈之下,也只能过来和你说说,你毕竟见得多,知道的内情也多。你要是觉得我思量的有道理,下次就和你娘好好说道说道;要是觉得我杞人忧天了,那往后我就安心当我的老太太,也不跟着讨人嫌了。”
“祖母千万别说这话,您可是家里的定海神针呢。”元春笑着说道,这才坐到了贾母身边,“您可是觉得宝钗配宝玉,门第差了点儿?”偶尔听自家母亲说,老太太在府里对宝钗一直都是淡淡的。现在看来,果然如此,要不然老太太也不能见到节礼就急急地过来了。
“门第是第一。”贾母掰着指头一样样说给元春听,“若是几十年前的薛家,和咱们宝玉联姻,也是桩天作之合的姻缘。但是现在薛家眼瞅着就没落了,只剩下那些家私银子,外力一点儿也借不到,反倒还要借助咱的名头来震慑宵小,重振门楣。”
“其二,宝钗上头有个不着调的哥哥。当初能为了香菱打死人,日后真和咱府上成了亲家,再闹出什么事情,是不是也要拖累咱府上?一次两次罢了,次数多了,外人还当着咱府中的人都是如此横行霸道,视国法律例如无物呢。”
“其三,宝玉对宝钗,和对其他的姊妹们并不分别。而宝钗对宝玉,开始也是若即若离的,后来还是得了你封妃的旨意,才渐渐靠过来。”
贾母零零散散地说了这些,又叹了口气:“比较起来,史家现在依旧屹立不倒,湘云和宝玉二人门第、家私、模样,样样都配的上。最难得的还是这两个孩子从小就经常在一起玩耍,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也无需担忧日后感情生了嫌隙。”
元春一直默不作声地听着,偶尔给贾母倒杯茶。等见到贾母说完之后,元妃才悠悠叹了口气:“祖母的心思我也知道,只不过……”元春抬头瞅了下旁边的抱琴,抱琴会意地点点头,下一秒就将殿中的丫鬟太监都赶了出去,然后自己也轻轻出去带上了门,靠在门口帮忙放风。
“怎么了?”见元妃这般慎重,贾母的心思也提了起来,元春苦涩地笑笑:“只不过史侯家最近和南安郡王走的挺近的,而当今对南安郡王的观感,似乎并不大好。”她曾经费劲了力气让夏守忠打探些消息,据说宗室里面,除了忠顺王和睿忠王这两个众人皆知的红人之外,剩下西宁和东平郡王妃据说来往密切,也常进宫陪太后聊天,而北静王妃走动本就不多,剩下南安郡王妃,好像是个隐形人一般,很少听人提及。后宅夫人间的亲疏关系,和前朝风向是有蛛丝马迹的关联的。
贾母听了元妃这话,满肚子的盘算也通通落了空,只是一个劲儿地茫然自语:“如何会这样?”毕竟是她的娘家,眼见得或许走上了岔路,贾母心中忧心忡忡,“要不,我哪日和史鼎说说?”
“祖母不可。”元春连忙阻止了贾母的心思,“这也是我自个儿的猜测罢了,万一猜错了,到时候祖母和我都要落得一身埋怨。祖母不如先旁观着,若是日后真出了事,祖母再伸出援手,既全了亲戚情分又不落话柄。”
贾母想了想也是这个道理,叹了口气,“也罢,要是照你这么说,那云丫头真不大合适了?”
“本来我也觉得云丫头不错,但就是因为这个事情,我思来想去,觉得还是宝钗合适些。虽说家道中落了,但家私并不少。而且家道中落也有旁的好处,至少招惹不到大人物,无非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罢了。”元春如此劝道,见贾母依旧犹豫不决地样子,又笑道,“祖母如果还是定不下来,不如就先放着,左右宝玉年纪也不大,等过几年风平浪静了,再慢慢挑选不是更好?”
元春说道这里,忍不住也跟着叹了口气:“要说最合适最般配的,还是林家妹妹合适。姑父现在简在帝心,林家弟弟虽未下场,但先是皇上赐字,又和睿忠王爷交好,将来必定一路坦途。林家妹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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