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些遗憾。”
程子安不明所以,驾马跟了上去:“遗憾什么?”
楚翊抬手磨蹭了一下下巴,笑道:“年初时我就下令礼部准备大婚事宜,两个月前礼部尚书和钦天监的人拿了几个吉日来给我选。”说着一顿,看向程子安:“子安知道我选了什么日子吗?”
程子安自然摇头,不过心底大约已经猜到楚翊遗憾什么了。
果然,楚翊的肩膀忽然一塌,整个人都消沉下来的模样:“我选了十月十六!”说完看了程子安一眼,又沉痛的道:“早知道你这么早就能跟我回来,我就选九月十八了!”
程子安闻言顿时哭笑不得,只得道:“阿楚别闹,九月十八还有三天就到了,怎能如此匆忙?!”
楚翊目光灼灼的看着程子安,颇有些不服气:“怎就匆忙了?若不是当年你突然去了忻州,我们早两年就该大婚了。礼部都准备了两三年了,怎会匆忙?”
这下程子安倒不好说些什么了,只得道:“婚姻大事,一生便只这一回,总要郑重些才好。我家大抵还没准备好,下个月,下个月就挺好的。”
楚翊幽幽的看了程子安一眼,道了句:“你家也准备好了,就只差你而已。”
在军营“磨炼”了两年,程子安早不复当年单纯羞涩,但听了这谈婚论嫁之语,面上还是微微有些泛红。不过听着听着,更多的,仍是向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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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服出京,再微服而回,楚翊走得悄无声息,回来时却不可能不惊动其他人。
楚翊头天回了宫,第二天就被一群老臣给围了,张丞相、邹太傅、六部尚书还有秦岩这些言官,凑成一堆进谏,吵得人脑子都要炸了。
不过今日皇帝陛下心情甚好,半点儿没有着恼,听了半天的念叨之后反倒听笑了,笑得众臣面面相觑,全然摸不着头脑。直到楚翊笑眯眯的问了礼部尚书一句:“卿,大婚的日子可提前否?”
于是所有人都猜到了,他们的皇帝陛下白龙鱼服出京,竟是跑去了忻州那等混乱之地!
秦岩等人气得差点儿扔了笏板,更多的老臣却是满脸无奈,尚书大人倒是一本正经的驳回了皇帝陛下的痴心妄想:“诏书都已经颁下去了,如今陛下大婚的事已是天下皆知,怎能再改?!”
楚翊咂咂嘴,只好无奈的放弃了。
在新一轮的说教……啊不,是进谏开始之前,尚书大人又幽幽开口补了一刀:“婚约习俗,大婚之前,新人不可再见。”
铿锵有力的一语落地,然后所有人便看见听了一早晨谏言都淡定如常的皇帝陛下勃然色变……
不提楚翊在宫中面对臣子,面对近两月堆积下来的政务如何的头大,另一头回了家的程子安倒是得了闲,很是过了两天闲适的日子。
也不知楚翊这两年都做了些什么,当年对她们并不看好,时常忧心忡忡的程夫人似乎已经看开了,眉宇间都少了忧愁。见着程子安回来,开心过后竟还主动提及了大婚的事,程家要为大婚准备的事宜,她也替她张罗得差不多了。
两年的光景,京城的变化不算大,但程家的变化却不算小。从当年程潜的消息传回楚京,程家千夫所指,让人避之不及,到如今,因着程子安不断升迁,也因着皇帝陛下痴心不改,程家竟没有被打击的一蹶不振,反倒是蒸蒸日上,一副将要恢复往日荣光的模样。
齐叔何伯等人自然是老怀甚慰,不过烦心事也不是没有。比如说当年因为程潜投敌就分家而出的那些程氏宗族,竟又厚着脸皮找了回来,借着程家子嗣单薄,程子安又要“嫁进”皇宫为由,想再列入程家门墙,然后过继子嗣到程子安名下,将来继承程家家业!
程子安刚回京没闲两天,便被那些曾经的族老给缠上了。她是不记得当年这些人做过什么,却记得那些年程家孤儿寡母如何难过,于是冷了脸,直接下令让自己的亲兵挥舞着扫把将人都赶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