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之后,这种可能性更是被放大了无数倍。
至于燕国那个广平王是不是程子安亲手杀死的又有什么关系呢,总之她说是,那就肯定是了!
强大的气场释放出来,压得众人不敢再多言。不过这不妨碍诸人在心中暗自嘀咕:广平王一死,程潜就接替了燕军主帅的位置,谁知道程捷这样做究竟是为了楚国还是为给他爹铺路啊?!
楚翊不会读心术,但有些人脸上的不以为然却实在太过清晰明白,她看了直觉得心头发堵,都不敢想象如果程子安面对这样的质疑和猜测,又该是何等的伤心?
祁阳眼见着楚翊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几乎已经是在爆发前夕了,连忙开口打断了之前的话题,正色道:“好了,闲话莫说,今日召集诸位前来议事,可不是为了翻旧账,也不是为了猜测那些有的没的。如今程潜做了燕军主帅,我等自是愤然,但接下来这仗还要不要打,要怎样打,诸位可有想过?”
楚翊对程潜好感全无,闻言冷哼了一声便道:“举国之战哪是他一个小小降将能够决定的?这仗,自然还是要打的!”
这话却是不错。程潜的身份毕竟尴尬,楚国人恨他投敌叛国,燕国人对他恐怕也多有轻视,虽不知他凭着何等手段做到了如今这个位置,但若说他在军中威望甚隆,可以支使着这数十万燕国军队来楚投诚,那根本就是痴心妄想!如今他能控制着燕军不主动进攻,恐怕便已是极限了。
祁阳当然没指望着程潜能够左右整场战局,不过有句话叫做“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作为身在阵前的主帅,程潜能够决定的事却是比鞭长莫及的燕国朝堂更多更详细。因此他仍旧说道:“陛下切莫意气用事,无论如何,当派使者往燕军大营去了一趟了。”
楚翊气愤未消,半点儿也不想搭理程潜,很多时候她都觉得这人还不如早死了干脆。然而想想很可能就在程潜手中的程子安,她终究还是妥协般的点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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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子安在程潜的营帐里住了五天了,她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养伤,自从程潜说过会等她伤愈之后放她出营,她就没再想着逃跑。
程家人一诺千金,哪怕程潜变节投了敌国,但有些刻在骨子里的东西也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所以对于程潜,程子安有愤怒,有怨恨,有责怪,却并不会质疑他给出的那些承诺。
更何况于她而言,在伤还未养好之前也确实不宜外出。不说程潜不会应允,就她这身体状况也根本不可能逃出燕军大营,还有外面那些被杀了主帅的燕国人,恐怕连生吃了她的心都有吧?
如此过了五日,程潜再来时告诉了她一个消息:楚国即将派遣使者前来。
程子安对此不置可否,因为这本是必然。不过让她想不到的是,就在楚国使者到来的当日,一个一身黑衣的人悄然潜入了程潜的营帐,来到了她的面前。
这人程子安并不认识,不过那打扮和神态却有些眼熟。她想了想,似乎与陛下初至那日,突然出现在院子里抓住小黑的黑衣人有些相似。于是她没有声张,轻声问道:“你是陛下的人?”
黑衣人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接着就上前一步掀开了程子安盖在身上的被子。
所幸程子安向来警觉,这燕军大营更不能让她放松警惕,因此被子下的身子衣着整齐,并没有暴露什么。但饶是如此,她的面色也是一冷,干脆的一把将人挥开了:“你做什么?”
黑衣人看了她一眼,终是回道:“陛下派我来接你回去。”
程子安看他那模样也是气结,她瞥了一眼床头边放着的拐杖,说道:“我腿伤了,走不了。”
黑衣人依旧面无表情,却是几不可察的停顿了一下,这才说道:“我背你走。”
这显然不是件容易的事,一军主帅的营帐必然守卫重重,这个暗卫能避开那些人的耳目潜入此地已是不易,若要再悄无声息的背个人出去,那几乎是天方夜谭。而一旦被发现,即便暗卫的武艺再高,手段再好,也必然敌不过数十万大军的围剿。
程子安显然也能想到这些,程潜已经答应会放她走,因此她也不想连累楚翊失去一个得力手下,于是摇摇头道:“不必如此。你去回复陛下,过些时日我伤好便会回去,不必再费心派人前来。”
但暗卫显然是固执的,愚忠的他也不可能听从除了皇帝之外的人的指挥。因此他对程子安的话如若未闻,抬手便要去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