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腕缠着一圈纱布,隐约透着红迹。
他掀开纱布,露出手腕上密密麻麻的新旧割伤,最新一处还能看到往外翻的血肉。
冬末拿起刀,面无表情的在旁边重新划了一道,鲜红的血液成线似的溢进玻璃杯中。
很快,血便满了一杯,他重新将纱布裹在手腕,端着血去往二楼。
二楼是阁楼,也是他的住处。
阁楼不大,五脏俱全,布置的很温馨,与上灵寺的僧房相比,这处房间的任何一物,均与冬末不搭。
有个人总是说他的僧房冷冰冰的没人气,现在这样的布置,想来他会喜欢。
若说与整个房间装饰唯一不太搭的,便是床了。床的四周贴满符,尤其是对着床的天花板,有一个巨大的符阵。
而在床的中间,夏初静静的躺着,面色红润,若不是气息全无的话,他看起来如同睡着一般。
冬末挪了下床上的符,把夏初揽入怀中,饮尽杯中血,低头覆在夏初唇上,一点一点将他自己的血渡给夏初。
末了,轻拭夏初的唇,手覆在后者胸膛,因失血过多而显得有些苍白的脸渐渐有了淡淡的笑意。
那一刻,如同从画中走出来面无表情的人,忽然有了生气。
*
第二天,送走一批顾客之后,冬末挂上暂时休息的牌子,转身欲走,身后门铃响起——
“冬爸爸。”冬妍背着小书包蹦进了店。
冬末替她取下书包:“孔宣呢?”
冬妍噘嘴,两边脸颊像青蛙一样鼓气:“哼,别提他了,整天只知道谈恋爱,哪里还会管我。”
冬末拿了块刚做的慕丝蛋糕放在她身前:“孔宣谈恋爱了?”
“我告诉你个秘密。”冬妍凑到他耳边,“孔宣那老妖怪在追对面的沙诞。”
冬末怔了下。
冬妍小朋友老神在的吃着蛋糕,糊的满嘴都是:“我看沙诞对他好像也挺喜欢的,之前孔宣不是受伤吗,沙诞天天来照顾他,他俩的奸情肯定是那时生起的!”
“那天我还……”她说着压低声音,四处看了看,生怕孔宣突然出现,一脸八卦道,“我看到他们抱在一起亲嘴了!他们以为我睡着了,呸,我才没有睡着。”
“我看到沙诞推孔宣,说‘不要这样’,孔宣说‘不要哪样’,沙诞说‘不要摸……’”
冬妍小朋友声情并茂的转述没有成功说完,被冬末面无表情的一巴掌压在头顶给顶了回去。
“你年纪还小,不可说这些。”冬末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