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你怎么也不让显儿去给我请个安呀,我可是十多年没见着那孩子了。”
徐夫人看着走进来的唐申叹息:“若我那小子若有你这儿子一半出众,我也不怕你烦,天天让他去给你请安也是愿意的。可是那冤家哪里是个省事的呢,唉。”
“瞧你说的,我可是听说显儿很聪明精干的。”邱氏客气地说着这些话,见唐申已经走到了跟前,就不再说话,笑看着儿子给徐夫人请安,然后徐夫人介绍他认识了几位表嫂。
按说这几房媳妇与唐申应该回避的,不过唐申毕竟才十四岁,徐家也没那么大的规矩,所以就介绍着认识了。唐申在前面已经见过徐老爷和几位表哥,现在一一对上号倒也不怕以后叫错人了。
唐申得了椅子坐在邱氏身边,邱氏歪过头轻声问他是否已经给姨父请了安。唐申欠身轻声回道已经请过了,并见过了几位表哥。邱氏笑着点点头,转头继续和徐夫人说话。
徐夫人看着唐申忍不住心中叹息,这孩子虽然和唐寅不一样,却也一样的出众。唐广德和邱氏都并不怎么出色,两个儿子却是完美得让人牙根痒痒,真不知道是不是上辈子积了什么德才让这样两个孩子投胎到他们家。
既然唐申来了,话题渐渐就转了唐申的身上。唐申虽然不喜欢打理交际,但他对此也是门清的,管着唐家的人怎么可能是个木讷的。只是就因为清楚,所以听出了一些不对。
徐夫人关心体贴地问着唐申乡试后在做些什么,做什么营生,说他年纪小小不要太辛苦。虽然话还好听,但这话里话外都有着打听唐家发家致富秘密的味道。虽然她本身可能只是想给自己的儿子找个路子,但唐申还是觉得非常可笑。所以一概打太极地绕了回去,徐夫人见问不出来,再看唐申眉眼中隐约的不耐烦,就立刻将话题转回了正常路径上。
邱氏哪里会听不出来,心里也有些不高兴。别人以为唐家现在财大气粗是中举后的一夜暴富,哪里知道唐申这些年的努力和辛劳,只是在唐寅唐申中举前并不怎么显摆。现在姐姐竟然一见面就打听人家钱财的事还想着分一杯羹,实在是太下品了些,就算是自家亲戚也没有这么做的。姐姐自嫁了商人,眼中就只剩下儿子和钱财,实在是有失当家主母的身份。
徐夫人其实也是无奈,她那儿子真的成了她一块心病。文不成武不就,甚至让他管个铺子也只懂得挪用账上的钱财去吃喝玩乐,不管怎么教训都不管用,徐夫人头发都急白了。想来想去,徐夫人觉得若是唐申在做什么赚钱的生计,自己出钱给儿子添一份子,以后唐申赚了钱自然能给儿子一份。虽然挺占唐家便宜的,但为了唯一的宝贝儿子,徐夫人也顾不上许多了。
只是这么急着出手,到底还是落了下乘,连邱氏说话都透着一股子冷淡的味道,让徐夫人懊恼后悔不止。
为了挽回脸面,徐夫人说起了她相中的那个姑娘,让邱氏又专注了起来。
那姑娘姓何,爷爷原是户部官员,样貌什么的都挺不错,唯一的问题就是自幼失怙,她母亲是节妇,一直带着她和她弟弟跟着公公婆婆生活。
一听她失怙,邱氏马上就不满意了起来。现在婚嫁讲究门当户对,这门当户对当然就是指双方的家族地位。而这个家族的地位当然要靠男人来撑,这位何姑娘连父亲都没有,哪里在家族中有什么地位呢。连地位都没有,还谈什么门当户对。而且自幼失怙,到底是不详的。这样的姑娘,在吴县的时候早不知道被邱氏嫌弃了多少个去。
徐夫人自然是明白的,立刻说:“妹妹别急,一般的孩子我哪里能说给寅儿呢,实在是这姑娘难得呢。”
邱氏挑了下眉,来了点兴趣:“哦,怎么说?”
“当时何家回乡,姐姐我有幸认识了何家太太。何家老太太不愧是京城里回来的人,不管是穿着使用都是极精致的东西,见都没见过。也极重规矩,非常讲究,那天可真是长了不少见识。也就在那天,我见着了何家三姑娘,就是我说的那位。三姑娘是二房唯一的姑娘,虽然父亲去得早但何大人何太太对她都是极疼爱的,管教也出色。我当时看那位姑娘呀,十五六的样子,长得也好看,说话做事都极有章法。可真是京城里的姑娘,见过大世面,有规矩,那做派可是比我们看过的姑娘强得多了。我当时可真的是喜欢得不行,想着这样的好姑娘可不就得寅儿才能般配嘛。”徐夫人夸得千好万好,邱氏自然是有些感兴趣的。若这位姑娘本身极好,就算是失怙,也不算什么大事了。
但唐申不这么想,所以他难得地主动开口问了一句:“可知这位何大人原来的官职是什么为何辞的官?”
徐夫人愣了下,想了想说:“何大人先前是在户部任职,至于为什么辞了官,哎呦,我可不是那些男人们,知道的少,只听说是告老还乡了。”然后又笑着对唐申说:“何大人今年也有五十多了,想必是京城里的日子过得忙碌劳累,才想回乡过过舒服日子吧。”
唐申摇头说:“我不这么想。”然后就闭嘴不说话了。
邱氏极重视唐申的意见,他这么一开口,邱氏就不再搭这个话头了,只是引着说了些别的。徐夫人觉得唐申有些莫名其妙,但她也不好说出来,所以就跟着邱氏的话说了些别的东西。然后,前面传话过来,说是五爷过来请邱氏请安。
徐家的五爷,自然就是徐夫人的儿子徐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