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不到一分钟,脚步在门口停下,然后传来了三下敲门声,何也把门打开,就看到门口站着一位姑娘,这姑娘也就二十多岁,个子高挑,她梳了马尾,整个人一身戎装打扮,站得笔直,看上去像是一朵带刺的玫瑰。
姑娘看了看面前的四个人,毫无惧色地开口道:“你们好,我叫做梳子。”
“梳子?”邹浪重复了一下这个词,这个名字有点奇怪。
“对,梳头发的梳子。”姑娘显然经常被人质疑名字,见怪不怪地解释道,然后她面色沉静地看了看坐在地上的几个孩子,又自我介绍了一句,“我是最后庇护和守护这些幸存者的人。”
姑娘这开场的话不多,信息量却不小,庇护和守护,这口气很大,这些幸存者,指的是小镇上的幸存者?
邹浪和御井堂又对望了一眼,他们在考虑这姑娘的话可信度有多少,这样的一座小镇,最后所有的幸存者们,甘愿听一个女子的话?
不管怎样,这女子敢于一个人跑过来和四个男人谈判,这份胆识就足够让人敬佩。
梳子见他们没有说话,继续开口:“首先我要替孩子们给你们道歉,末世以后,多了一种新兴的强盗职业。那些人往返于破败的小城市和影响较小的城市之间。把小城市里面值钱的东西偷盗出来,再去秩序尚存的城市卖掉。小镇里曾经来过几批人,都是青年男子。对付那种人,我们通常是黑吃黑,装备抢掉,人放走。所以,老丁头和孩子们把你们认成这种人了。”
御井堂他们常年在军营里,对这些下面小城中的营生并不清楚,他们开始害怕别人认出他们的身份,现在一看,对方完全把他们当成了来发灾难财的贼。
邹浪解释道:“我们不是那种人,你们大可以放心,我们在这里等两个朋友,很快就会离开。这几个孩子我们小小惩罚了一下,也没伤得太重,等下你可以把他们领走。”
御井堂犹豫了一下问,“我想问个问题,你们为什么不撤离?”
这个问题,他们今晚的时候问过丁老头,但是现在,御井堂更想听听这位自称是“庇护者”的人会怎么说。
梳子微微一笑,“撤离?还去哪里?现在小城里剩下的人不多,还有三百多人,这些人大部分是老人孩子,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久病的病人,还有些人受了伤,带有残疾。这里是我们祖祖辈辈生存的地方,你要这些人放弃家园举家搬迁到别的城市请人收留吗?”
梳子的话里满是绝望,但是她的表情却很温柔,“不说劝动那些老人病人的难度有多大,单说可行性,我们自己没有力量穿越丧尸之地。也没有人能够有力量把我们安全带走。如果路上遇到丧尸袭击怎么办?如果有人生病了怎么办?我们要撤到哪里去?那里又是安全的吗?北方是这次瘟疫最严重的地方,周围的市镇甚至调不齐几辆大巴,这里也完全失去了军队的庇护。这样的状况下,让他们长途跋涉,放弃家园,其实已经与杀掉他们无异了。”
“这里的电视早就已经没有了,通讯也早就断了,之前的领导克扣了防御的款项,然后他就被丧尸吃了。”说着话,梳子抬起头露出一个微妙的表情,也就是那时候起,这里连最基础的组织性都没有了。
“你们不曾派人到其他的市县去求援吗?”何也问道。
“求援?“梳子笑了,仿佛在听什么可笑的事,然后她摇了摇头对他们说,”你们不懂得,国内所有的兵力早就已经被调往了主要的城市。我们这些人是被遗弃的人。我们活在这里,尚且可以挡住北大门。你问我为什么不去找人求援?我们在这里被丧尸吃掉,不算那些人的失职,我们在搬迁的路上死了,是他们的失职。”
她的话十分残忍,但是不得不说,是某种现实,也是某种现状,这种求援不到一定的高度,根本无法引起重视,随之而来的一系列的问题,也是难以解决的。
灯光从顶上照射下来,梳子的脸线条柔和,却透着一种韧劲,她像是一个救世之人,却又满身的杀气,“我们不知道外面变成了什么样子,也不在乎。我们只希望自己活着。这里是北方最初的失守之地,我们已经靠自己生存了这么久,我们还将这么生活下去。”
御井堂低垂下头,陷入了沉思,这样的情况的确让他始料未及,他们也只是为了完成任务路过此地,帮不上太多的忙,这些人只能靠自己。
他们从出生就生长在北国,就像是冬天的草,不管风雪再大,来年总是会发出一片新绿。
他们的血管里留着战斗民族的血,就算是只剩下了老人,孩子,哪怕只剩了几个人,也似乎会生生不息繁衍下去。
“今晚既然是误会,我希望大家能够达成和解,在你们在此停留期间,我们都不会再找你们的麻烦。你们还有其他的事情吗?”梳子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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