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放本来以为邹浪是想起来了什么才过来的,结果非但没有想起来,还越发混账地把一切搞得更糟。
这一段在之前许云,卫霖,何也的证词中都已经描述过了,和御井堂的自辩一致。到这里邹浪这不定的答复,倒像是别人做了伪证一样。他就算直言不知道,都比这么胡说八道好。
检察官又问:“根据嫌疑人的证词,当时被害人是在想对你射击,所以他才出手,这件事你有印象吗?”
邹浪又是茫然反问,“我不知道……我和他无怨无仇,他为什么杀我?”
他这是在强调戚凌风伤害他和御井堂缺乏杀人动机。
邹放在一旁听着被气到七窍生烟。
御井堂坐在那里只是愣愣地侧着头,看着邹浪,他的眼睛一动不动,自从邹浪坐到证人席上,就再也没有移开过。
他根本不在乎他在说些什么。
御井堂的心里只有一个声音。
“他真的都忘记了。”
他的心如死灰,坠入谷底。
他们像是同乘了一段车的两个路人,在车上时无话不说,亲密无间,可最终车还是到站了。
御井堂曾经以为,只有生死能够把他们分开。
但是他没有想到,他就这样,走出了他的人生。
他用手抓紧了衣服,难以抑制地疼痛再次浮上。
让他最痛苦的不是邹浪带着对他的爱死了,而是邹浪活着,却不记得他了。
身体内忽然一阵剧烈地绞痛,几乎疼得他呻吟出声。一股难以抑制地甜猩涌了上来,只要他一张口就可以喷出血来。御井堂闭上了眼睛,再也不敢看向邹浪,他把那口血生生忍住,然后就这么咽了下去。
“被告嫌疑人,被告?”
御井堂惊觉是检察官在叫他的名字,他睁开眼睛。
邹浪的发言已经完成,不知何时离开了对面的座位,检察官问御井堂:“对于以上这位证人的证言,你有什么要说明补充的?”
御井堂低垂下头,嘴唇还是漫出了一点血迹,那一点点的红色在他的唇上晕开,他小声说:“我没有什么想说的。”
看到此,邹放心中一凉,御井堂这是自暴自弃了……
终于,庭审会所有的环节都已经结束,检察官宣布休庭,三日后同一时间的会上进行宣判。然后御井堂被法警带走,他一直低垂着头,再也没有看向任何人。
A师的几位领导站起身来,有说有笑着往外走去。对他们而言,今日的庭审已经胜券在握。事到如今,再难有什么变数。
邹放从前排起身,带着一腔怒火走到后面直视邹浪,他的表情阴冷,狠狠丢给他四个字,“拜你所赐!”
红雀的出现也只不过是在推波助澜,真正让局势一边倒的反而是邹浪这几句话。
“我……”邹浪被这一句话呛在当场。他只是来这里看看自己能不能找到一丝记忆。结果不光没有丝毫作用,反而惹得邹放大怒。
卫霖只觉得再不出手这兄弟两个就要当庭打起来,急忙拉着邹放就走。
邹浪走出法庭,有点颓败,沈凌月和保镖们依然在外面等着他,见他出来收起手机,她并没有问庭审的情况,而是开口道:“我带你回医院,你下午还要输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