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有点头晕,另一只手揉了揉额头。然后御井堂听到邹浪喊,“唉唉,别开枪,没变呢。”
御井堂对自己刚才昏睡过去了略有歉意,适应了一下光线,放下了手里的枪问他:“怎么了?”
邹浪道:“你再不让我上厕所我就尿床上了。”
御井堂松了一口气,这才起身,解开了绑着他手的绳子。
邹浪活动了活动手,到了洗手间,就像是放风似地上了厕所。
随后他回来非常自觉地继续躺回床上。
御井堂伸手去拉绳子,依然拴上。他看邹浪的手腕处被蹭出了红痕,小心给他绑得松了一点点。
然后御井堂看了看表,此时已经是早上五点,邹浪是大约昨天中午十一点被咬的,到旅馆大概是昨天下午一点,现在凌晨五点,他已经扛过了十七个小时,距离二十四个小时的期限还有不到七个小时。
邹浪又喝了点水,躺在床上,看着御井堂。他知道御井堂一直守在他旁边,现在看他,脸色依然苍白,唇色淡薄没有血色,橙黄色的灯光暖暖的,照着他的脸,依然清秀却疲倦得让人心疼。他忍不住开口问道:“教官,你的伤好点了吗?”
这次被咬,伤的是他,熬得却是御井堂。
御井堂摇了摇头,伤口状态时好时坏,疼痛已经习惯,还好没有发炎。稍事休息,他感觉自己已经可以挺过来。
邹浪又问:“你还睡吗?”
御井堂又是摇摇头,他被吵醒了,就睡不着了,而且邹浪现在随时可能丧尸化,虽然被拴着降低了一定的危险度,但是不可控性依然跟高。
“那就过来聊个天呗。”邹浪提议,“顺便有点饿了,能不能泡个面?”
御井堂:“……”
感情邹浪这最后浪了一圈,人生的最后一顿饭,依然可能还是泡面。
御井堂起来贤惠地接了一壶水烧开,然后打开宾馆的储备食物箱,泡了两碗面,一碗递给了邹浪,一碗自己端着低头吃。
旅馆里窄小的房间忽然就充满了泡面的味道。
泡面虽然不是什么高级的东西,但是在末世的深夜里来上一碗,热腾腾还是挺让人满足的。
“教官,我还有多长时间?“邹浪一边吃着泡面一边问。
“不到七个小时。“御井堂提起这个时间就觉得揪心。
“我目前没有听说过二十四小时还没有变异的情况。”邹浪继续道。
虽然变异和感染的时间因人而异,有长有短,快的数秒,长的二十多个小时,但是无一例外,都在二十四小时以内。这个现象也被研究人员称为二十四小时死线。
御井堂低垂了下了眼睫,觉得眼眶有点酸涩,他也没有。
自这场灾难以来,全球死亡的人数有上十亿,一些国家甚至几乎灭国。这么多的案例里,没有一例超过了二十四小时的,这样的结果,如何不让人绝望?
随着每分每秒的流逝,等待,也成了一种煎熬。
邹浪把面吃好,御井堂过来收了纸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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