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御井堂没等他说完就低伏下身,像是只野兽般疯狂啃咬着他的猎物。他脖子上的铭牌此时和那枚螺母串联在一起了,冰凉凉地落在邹浪的胸口,不时碰撞着发出轻响。
他手里的枪却抵在邹浪的额头上。随时可能扣下扳机。
他像是只饥饿的丧尸,要把邹浪的一身骨血全都吞到肚子里。
亲到唇边时,邹浪侧了头说,“别吻我,说不定唾液可以传染。”
御井堂微微一停,然后亲了亲他的额头。
邹浪抬起眼睛望着他,努力笑着开口:“教官,没想到你平时冷言冷语的,一逗你就脸红,真是看不出来,这个时候却这么疯狂。”
御井堂把黑洞洞的枪口往邹浪的额头一顶,哑着嗓子喊道:“闭嘴。”
在此刻,什么道德礼数,什么顾虑,都被御井堂通通抛在了脑后。
过去的时候在感情上他一向是被动不前的。
似乎人生所有的勇气都用在战场的出生入死,生死搏杀之上。
但他的那份一往无前是刻在骨血里的,当他回身想抓住这份感情时,再无所畏惧。
这一路,他们一起从枪林弹雨中闯过,纵然身体伤痕累累,心却越来越紧地贴在一起。
没有技巧,没有温存,只有野蛮的本性与原始的冲动。
他只是拼了命地想和这个男人在一起。哪怕是粉身碎骨,哪怕是坠入万丈深渊万劫不复。
他急于占有领地,宣誓主权。
御井堂放从未如此纵着自己,像是末日前最后几个小时的狂欢,不计后果。
一切如同是梦境一场,像是忽然绽放的罂粟,像是陈年的美酒,像是稍纵即逝的烟花,尽管酸涩,却无比美好,却让人沉迷。
侧腹的伤口再次撕裂,染红了床单。
十指交叠紧紧抓握。
他人在此处,灵魂却已出鞘。
向死而生,以生望死。
不论人生长短,这是他今生最爱的人,却可能随时丧尸化,变成一只没有情感的怪物。
哀伤和爱纠结在一起,像是巨兽般将他整个人一口吞没。
他便是被这个痞子用一颗螺母就连人带心全部拐走,任由身体被撕裂成千万碎片。
真到了弥留之际,这人生,便是要这般纵情生色,才不致后悔。
“有什么遗言吗?”御井堂握紧手中的枪,低伏在邹浪的耳边问。
邹浪轻轻一笑,“无论,以后如何,答应我,你都要好好地活下去。”
“邹浪……”御井堂轻轻念了一下这两个字,犹如魔咒把他自己牢牢套住,如果可能,他不想说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