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强。”肖侯忍不住又嘴贱了一句,“道理总是最珍贵的。”
江璐怕他在敌营如此嚣张会被打死:“还有事情吗?”
肖侯拿过桌上的箱子,朝几人微微鞠躬道:“我的话已经说完了,几位再见。考虑好了请联系我,最好是在本月以内出结果,否则条件会发生小幅变动。随时恭候。”
肖侯转身离开,如他来时潇洒,傲然离去。
沉重的大门再次合上。
会议室里压抑久了,爆出一声怒骂。
江璐将烟放到桌上,拿起手机道:“人既然已经抓到了,那我就报警了。”
段终于反应过来,扑过去抓住江璐的手:“不行,不能报警!求求你别报警!”
她想了想,又去求方阳道:“阳哥,我错了,你救救我,求求你!我会还的,我会慢慢还,两千万我还没有用,都拿出来好吗?你们放过我吧。”
方阳低头沉沉呼吸。
项目肯定是要买回来的,涅槃的意思是,只要项目买回去,那段怎么样他们都不管。
要不要报警,送段进监狱,纯粹是看江源高管和股东想不想用她出口气罢了。
“看来你们还有话要说。”江璐放下手道,“方阳你现在是董事长,可以做决定。可是在出口之前想一想,怎么跟其他人交代。公司没有必要,为一个段的行为买单。”
方阳低声说:“涅槃是钓鱼执法,那本来就是……”
江璐:“不用多说。简单点。你要是自己把钱补上,是你个人的事,你自己处理。你要是用公司的钱去补,那就是公司的事。怎么处理大家都有发言权,是吧?”
众人点头。
江璐说:“既然没事我就走了。”
她身边最近的一人连忙挽留道:“江总你不能走啊,公司现在需要你来稳定人心。”
众人纷纷应和
江璐面无表情地往门口挤:“算了吧,我力有不逮,你们还是另谋高就。段女士不是说了吗?这是我跟涅槃合伙的阴谋。我江璐也没非要淌这趟浑水,不如求个干净。另外——”
江璐停下脚步,转向方阳道:“我还是提醒一下方阳先生,今天会议室有不少人,公司内部跟外界更是已经猜测纷纷,消息要封锁是不可能的,请做好股价会跌的准备。如果要跟涅槃进行交易的话,还是越早越好。再见。”
如江璐所料,文件被盗的消息很快传出去,几个不正规的传媒新闻都做出了报道。股民是被坑怕了,立马做出反应。
因为没有官方的确切消息,近来这种捕风捉影的假传闻更是数不胜数,所以跌得还算委婉,只意思意思地跌了五个点。
如果这还不算什么,紧跟着传出的江璐要与方阳离婚的消息,成功将江源股价带向跌停。
股东如今已经对方阳的管理能力产生强烈质疑,听说方阳要将江璐赶出公司,独掌江源之后,不客气地又附送了一个跌停。
还好当事人双方都没有回应,评论区大多不知情人士依旧持观望状态。还有人正在嘲笑被风向带偏的散户,积极入场抄底。
连续两天跌停,加上□□累累,为了避免形势继续恶化,申请暂时停牌一天。
内部管理层却不敢松懈,因为他们知道这都是真的啊!
如果两件事一起被证实,又同时发出,那就太可怕了。说不定真能迎来最糟糕的局面。
手中持有股份的人,已经开始做好秘密减持的准备了。
方阳在这种时候才发现自己有多被讨厌,不由苦笑。他主管经营的决定竟然也能成为带跨上市企业的□□。
在停牌当天,他被手下几位主管催促着去拜访江璐,请她出山接手。
方阳知道躲不过去,穿上正装,选了早上开车过去。
江璐现在的住所的确是租房,地处比较偏僻,但面积很大。房东改装过,看得出原先是个很享受生活的人。
她打开门,让方阳进来,并没有过多为难。直接请他坐到阳光厅里,然后拎着养生壶继续煮水果茶。
方阳盯着上下翻滚的沸水,一言不发。
五分钟过去了,还保持着来时的样子。两手放在膝盖上,正襟危坐。
江璐忍不住道:“你有本事说话啊。我放你进来当雕塑的吗?”
方阳终于动了下,开口道:“你应该知道了,我想请你出任公司的总经理。兼任cfo。”
江璐:“知道,每天都有几十通电话打给我,所以我关机了。”
方阳:“我会自己出五千万,作为购回项目的资金。”
“嗯,意料之中。你要保段啊。”江璐按下开关,拎着茶壶倒到方阳面前的杯子里:“看来你也没我想得那么冷酷无情。倒也还好。”
“你的生活倒是很惬意。”方阳喉结滚动,“我还以为你会生气?”
江璐:“你总是这样,优柔寡断。我看着好累。生气倒不会,因为跟你生气更累。”
方阳两眼猩红,用力抹了把脸。
他说:“反正不管我怎么选,我也不可能再做首席执行官不是吗?”
“你本来就不合适。说句难听的,江源能活到今天靠得是我打的基础。”江璐说,“我从来没有害过你,可你总是防备我。我说的明明是实话,你却总觉得我在骗你。也就段总捧着你,你才觉得开心。现在体会到被捧杀的快乐了吗?”
方阳不舒服坐在过矮的椅子上面,闻言竟然笑了一声。
他舔舔嘴唇,说:“我知道她是为了钱。或许有一点点感情。我不是认为我和她之间的感情值五千万,我是觉得,她是我招进来的,发生今天的事情是我的责任。”
江璐看着窗外景色,忽然问道:“你还记得我为什么要把股权转让给你吗?”
方阳目光的焦点开始涣散,太过久远,他已经很少去想为什么了。
“最早的时候,我转了你一半。那时候江源还是个刚成立的小公司。我爸妈没什么意见,是你父母一直坚持,吵得家里鸡犬不宁。我觉得夫妻嘛,无所谓,你当时看起来的确很不开心的样子,那就分你一半呗,反正我们又不离婚。”江璐回忆起往事笑了起来,“那段时间,你变得特别好。整个人青春有活力,好像每天都有做不完的事情,说不完的话。我在你身上看见了阳光、希望、梦想。你站在最光明的地方,视我为伙伴。那是我认识的方阳。让我觉得这段婚姻很值得。”
方阳呆愣愣地僵住。
他记忆里有关于创业时期的回忆都是辛劳,粘着令人发涩的汗味,顶着千斤的重担压在肩上的逼迫感。如果说唯一值得他反复回味的,就是不知疲惫的青春跟体力。
年轻真好。
除此之外,没有了。
他不知道在江璐心里自己是那个模样,甚至听着她的描述,连自己都觉得过去的人生添上了几分可爱的面貌。
“后来呢。我一直认为我们的关系恶化是因为你父母的原因。任何夫妻都要面对这种问题。但你的确变了。你变得市侩,变得自私,变得冷漠。你成为了更光鲜的成功人士,也成为了我更讨厌的人。走到那一步,我依旧想挽留。”
江璐声线低缓而沉稳:“你暴躁地跟我抱怨,我也和朋友商量了一下。她们说女人不能太强势,我就怀疑真是我的错吗?难道是因为我在公司的绝对地位,让你抬不起头,让你无处施展,所以是我侵占了你的人生空间吗?在我出意外之后,我决定给你一个机会。我把另一半股权也转让给你,让你有资格、可以正大光明地压下其余管理层,出任首席执行官。”
江璐直直望向方阳的眼睛:“明白吗?我当时不是输给你,我是在买你的梦想。可你的报答让我太失望了。你的眼里只有钱,甚至连感激都没有。”
江璐问:“我住院的时候,你来看过我几次?晚上夜不归宿的时候,你又跟谁在一起?你父母偏颇不讲理的时候,你到底在想什么?”
方阳动容,抓住江璐的手,握在手里。
江璐下一句话却打得他体无完肤。
“你跟段,从某种程度上来讲,其实很像。对于你们来说,排面,比真情要实用。感情这种没用的东西,作为调剂,抛就抛了,不用心疼。”
他的手像被烫了一下。
江璐顺势将手抽回来。
“你说得对。”方阳说,“我可以改。我们一起十一年了,你再相信我一次好吗?”
江璐说:“算了吧。我已经不再是慈善家了。我跟你回忆过去,不是想跟你重新开始。如果你真的悔过,不如来点实际的。”
她把从茶桌下拿出一份文件,摆到桌上。眼神示意方阳拆开看。
方阳攥紧手指,有了心理准备,将文件拆开,果然是一份离婚协议书。
“婚内完成无偿转让,然后离婚。作为回报,我可以给你后期的股票分红。你现有的财产的房产我不予追究。这是你给我开出的离婚条件,现在反一反,你答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