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开口,声音如同在茶碗里晃荡的茶,好像一不小心就要全部撒在地上了。
“怎么会呢…我现在看见打孩子的父亲……都觉得心疼地要死。”
有一阵山风透过竹屋的缝隙吹了过来,夹杂了一种淡淡的不知道从多远的山头吹过来的桂花香,这花香路过溪流岩石,路过枝桠鸟鱼,把香气所有的粘稠都留在路上了,现在飘到人面前,只剩下十分清淡好闻的香气来。
鬼煞停在刘旷头上的手猛然顿了一下,暮然想起七月十五号那个夜晚,蒙住了眼的少年,大声的歌唱,可因为他唱的太过于破碎,听起来,就像痛苦的嘶吼一样。
鬼煞忽然开口道:
“我给你剃发吧。”
刘旷猛地抬起头来。
月尚失魂落魄地从外面进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一副匪夷所思的奇妙景象。
只见青衣的青年闭着眼睛坐在椅子上,双手紧紧的握在一起,放在腿上却抖如筛糠,牙齿也不住的打颤,哭丧着脸,甚是惊恐惧怕,那模样,仿佛是刚被大王劫到寨子里的黄花大闺女。
而他后面又站了一位白衣公子,因为戴着面具看不清表情。但从那双十分有兴致且专注的眼睛上就能看出此人是十分的自得。
他手拿了一把宝剑。
那把剑本不是很大,只是在脑袋上比划着,怎么都看着大得有些过分。
他他的手骨节分明,十分好看,动作手腕也灵活的令人惊叹,来回之间只见有些许的细碎的头发丝,顺着银白色的剑刃轻飘飘的落在地上。
月尚不由咋舌:这…这是在,剪发吗?!
只不过着实是慢了些…!!
刘旷简直要泪流满面了好吗!
这鬼煞不知道抽了什么风?
让鬼煞帮他剃发?!且不说,刘旷还想留长的头发变成了一个翩翩美男子,就这个理发师也足够他胆战心惊,屁滚尿流了好吗?
虽然他十分明确的表示拒绝。但鬼煞则十分生硬得装作没听见,来显示他的决定是不容忤逆的。
刘旷本来是害怕,他像上次那般一刀下去,令人胆战心惊,让人几乎要心跳骤停,几乎猝死…有点颤抖的请求鬼煞,让他稍微慢那么一点点。
哪知道鬼煞竟然如此听话,让他慢一点点,他就慢地一点一点的给他剃头。
那速度简直,比老太太穿针线还要慢上几百倍!!!!这种将痛苦与惊骇延长数倍,让刘旷简直想要吐血身亡!
那把不知道杀过多少人的剑在头上穿梭着,刘旷额头上缓缓沁出细细密密的汗。
月尚看着这个青年张开嘴巴,声音犹如在大漠孤风中一片飘扬破碎的烂布一样,又抖又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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