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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丫头笑嘻嘻地接过去,福身道谢,欢欢喜喜地走了。
杏儿掀开帘子回身进屋,见杜淑惠把花簪娶了下来,忙道:“姑娘好好的怎么把这个取了,带着多好看呐。”
杜淑惠哼了一句,往床上一躺,拿被子盖住脸。
杏儿在心里思量了一回,走过去轻轻说道:“姑娘别嫌我多嘴,说住不当的话,今儿幸好有三位公子一道来呢。姑娘是什么样的人家儿,老爷太太又疼着你,什么都会为您打算好,哪由得您冒这样的风险?您要是真有什么想做的,不妨跟太太商量着,让太太为您出头,岂不是好。”
杜淑惠把被子掀开,冷道:“我何尝不知道。我也不怕跟你说,我以后的事,只得我点了头才肯认的。有什么好的,坏的,只不是我中意的,说什么我都不肯。爹爹心里有他的打算,我不是不知道,只是,你看看,他是什么年纪,我是什么年纪,我等得,他能等得么?我不要像小姨娘,等到如今受人闲话。与其这样,不如先做了,凭他什么难听话我也认了。”
杜淑惠说着,反而坚定了要去见林铭玉一面的主意。从床上起来,也不打扮了,就往悦轩去。
杏儿在后面跺脚,却也没办法,只能让另一个丫鬟去跟杜淇安传话,自己拿着披风跟上她。
前院悦轩是杜淇安的院子,自他七岁起就分出来自己一个院子。院子里有厨房有书房,这里原是杜春明娶妻前的住处,书房是府里最大的一个。杜春明疼爱儿子,就把这个书房也给了他。
杜淇安原是想着把林铭玉请来,再借着请他欣赏书画啥的把人弄到书房里,然后自己姐姐来书房找书,来个不期而遇。大家都是相识的,也算是有交情了,既然遇到了,又是在自家府里,有自己在场,不太避嫌也说得过去。三个人在书房谈谈风花雪月,再留个饭逛逛花园,这样也满足了姐姐的心愿了。
因没料到苏不沾、涂凌光会跟着来,苏不沾又直言不讳他的生日在四月,这让他有些尴尬,再加上没有别的安排,仍是把人领进了书房。他想着,姐姐得知这个消息,定然不会来了,让他们呆在书房也无妨。
因笑道:“原是怕林哥哥不来,才说我生辰。其实是我得了一方好砚,专为这个请你来,又显得小气,便一时口快开了句玩笑,哥哥还送了礼物来,真是让我羞愧死了。”
林铭玉也没真怪他,拍拍他的肩膀,摇头道:“罢了罢了。你说的好砚呢?”
苏不沾是个闲不住的,打进了书房,就四处打量了一番,此方笑道:“别说,小淇安这里有不少好东西呢,这幅图,是孔先生三十而立之年画的明志图,还有一首词,在乐福世子书房里。只此两件,别无分号呐。杜大人对你,可真是宠爱啊!”
杜淇安道:“你过奖了。原来你喜欢孔先生的字画,你看看这里还有一副。”
苏不沾被字画吸引了,杜淇安又把砚拿出来,打开给林铭玉、涂凌光看。
书房里几个人说笑着,杜淑惠那里的丫鬟过来,守门的小厮忙进去传话。等了片刻,那回话的人还没来,可杜淑惠已经到了。她严厉地看了杏儿一眼,然后把两人留在门外,自己进了悦轩。
涂凌光在书房内转了一卷,站在窗前往外望,远远看到守门的小厮拦住一个女子,那女子打扮华贵,瞧着眼熟。他仔细看了几眼,认出是杜府的小姐。
再往里瞧一眼,正瞧见林铭玉站在书架前,捧着一本书认真读起来。从窗外射进来的光线洒在他的侧脸上,睫毛长长地排下来,像一笔浓浓的水墨线条。黑睫白肤,光彩照人。涂凌光突然就明白了杜家姐弟的意图,心里涌上一阵怒气。
他转回身,走到林铭玉身边,道:“铭玉,我有点儿事要跟你说,你跟我出来一下。”
林铭玉疑惑地看着他,见他神色严肃不似玩笑,以为真的有事要商量,忙把书放下道:“涂大哥,有何事只管说。”
杜淇安听到动静,走过来问:“林哥哥怎么了?”
“没事,我跟涂大哥出去一下,你陪着不沾。”
苏不沾完全沉浸在临摹孔先生字帖里面,根本没有抬头看他们一眼。杜淇安也没生疑,见他们两个都很平静,便道:“那行,有什么需要的,只管吩咐外面那几个。”又指了一个人,吩咐他伺候好两位客人。
涂凌光带着林铭玉出了书房,那人问:“两位想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