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铭玉收了礼单,并不打开,只是心里暖融融的,这些人能这样有心,可见他的工夫没用白花,付出总有回报。
自回了京都,林铭玉也未丢开福建海盟的事情,周照青时有信来汇报工作进度,便是宋老、黄老遇着喜事,大事,也会来知会一声,或送些土产过来。林铭玉每每得了,必也用心备了回礼,如今你来我往,感情维系得还不错。
来往的与周照青一般勤的,还有涂凌光。自朝廷决定借驰援凉瀛之机,鲸吞蚕食凉瀛的势力,涂凌光便比平日忙碌十倍。朝廷的水师由葛季东将军率领,涂凌光为先锋,日夜训练,悄无声息,先夺了沟通大洪、凉瀛两国,战略位置十分险要的一座小岛。涂凌光驻守岛上,一面练兵,一面与凉瀛亲王里应外合,打击凉瀛国内大名的势力。另一部分,还要化妆成为海盗,与大名们勾结,卖些大洪淘汰的武器、皮甲等军需物资,趁火打劫,发了好大一笔横财。
涂凌光忙得很,写信也写得马虎,多时几页纸,都是水磨工夫;少时仅几行字,言简意赅。只是话里话外都没用拿林铭玉当外人看的意思,好东西寻摸来了,自有林铭玉的一份。只是凉瀛且得乱一乱,乱得越久越好,涂凌光的归期是遥遥无期了。
呈了礼单,周照青又把林铭玉离开之前交待的事情重汇报了一番,当日设立的学院如今已是有模有样,过得一二年,便可得一批精英人才。那时,才是林铭玉施展拳脚之时。
林铭玉把重要的事情嘱咐了一番,便笑道:“照青一路风尘,必是累了。我已经让府里给你准备了住处,先去歇息,我备了席面,晚饭一道用。九哥你认识的,晚些落衙了,也请他来。我爹说若回来得早,也能见上。”
周照青心里惊了一惊,微微有些激动。自打清楚林铭玉是当日名满天下林探花之子,周照青就很有想法,做为一个读书人,三鼎甲什么的还是很能赢得他的好感的,尤其当年林海少年风流,跨马游街,文采出众,风姿过人,远远盖过了当科状元、榜眼的风头。如今又当今上股肱,着实是天下读书科举,期待货与帝王家的读书人追崇典范了。
“好,东家我就先告退了。”
周照青精神满满地跟着引路的家人回去客房,一时喜,一时又想到了自己的心事。如今自己与大郎羽翼渐丰,不用多久,就可以了解那桩高悬心头令人不得安枕的心事了。打听过京都林府的名声声势,他再一次坚定跟随林铭玉的决心。
当日林锐林海落衙,林铭玉引见周照青,饭罢各有收获,倒是宾主尽欢了。眨眼便是九月十二,林铭玉天未透白便辞了父亲,与林锐一道往皇宫的方向而去。林锐还得坐衙,林海因前些日子加班加点定了一桩新政,得了几日空闲,正好给儿子准备生辰,便在家里候着了。
到了宫门外,林锐方与林铭玉嘱咐了几句,入宫站朝。林铭玉见时辰还早,便先着馒头寻个店铺坐一坐。馒头如今在跟在林聪手下干活,很是成长了不少,虽然性格还是跳脱,到底是沉稳懂事了。如今主子生辰,馒头这自小身边儿服侍的,立时便回到主子身边听候使用。
馒头对林铭玉只有忠心,心里知晓自己不比林大有出息,宁愿跟着林聪学习打理铺子、田庄的手段,以后帮着主子管理家产也是尽自己的心了。话虽如此,偶回到主子身边,还是兴奋非常。响亮地应了一声,便兴冲冲地带着一个小子一道去寻店打点。
第八十二章
却说馒头在宫门之外寻店打点,预备林铭玉稍歇,接林黛玉回府。馒头如今办事稳当利落了,不多时便回说找到一家好去处,立上马车驾车前往。
林铭玉下得车来,一望便笑了。“怪道你小子挤眉弄眼的,原是这家。”
馒头笑回:“大爷还记着呢。小的方才见着这店,心里也欢喜得紧,倒想起当日大爷惊才绝艳,放倒一大片书生学子,真个威风凛凛,卓然不群呢。”
被馒头的马屁拍得全身一麻,林铭玉抖抖胳膊上的鸡皮疙瘩,笑骂:“原以为你办事的本事见长了,没想着拍马屁的工夫着实进益不少,赶明儿要去问问聪叔,看看这人是怎么□□的。”
馒头呵呵笑着,连道:“不敢当大爷的夸奖。”把林铭玉逗得一笑。
说来也是奇怪,当日贡院外,林铭玉福如饭馆解题结识赵元初,眨眼两年过去,福如的招牌却已然挂在宫门之外,饭馆的东家苏福如能量却不小。
要知如贡院、皇宫这等文化、政治中心要地,铺面作价不凡之外,但凡能张罗起营生的,皆是皇亲国戚,宗室权臣,要么便是皇商巨贾之类。当日苏福如迥异的经营方式便让林铭玉起疑,暗中调查过一番,背景皆是平常至极,如此有今日之事便令人惊奇了。
林铭玉直觉这人有内情,只没抓着蛛丝马迹,又杂事缠身,这一二年间已经忘了,今儿看着,又重新放在心中,暗自着人继续查探不提。
既是熟门熟店,林铭玉也不多说,由馒头安排着入店。可巧店里的掌柜不在,管事的是当日苏福如身边跟随的那位伙计,如今知晓姓陈。
陈管事眼精,认出了林铭玉,笑着寒暄了一番,热情道:“……听说林大爷前儿出海了,见了大场面。如今听海商们说起福建那头出了个新鲜事儿,说叫什么海盟的,联合大小海商,日见壮大,整个海贸兴得由他们做主了呢。不知道林大爷是否知晓有这么件事?小人估摸着,以大爷之能,识得其中个把兄弟定是有的。”
林铭玉心内一动,漫不经心地抬眼扫了陈管事一回,见他神色甚是恭谨谄媚,一双眸子却隐晦不明,似乎有探究之意。
他挑起眉头,笑道:“想不到陈管事身处京都,对福建海贸之事却这般了解。”说着压低了声音:“如今朝廷对海贸之事态度不明,我家怎么说也是官身,怎的会与海商们结识?往日里听一听便罢了。”偏嘴里如此说话,神色里又露出得意之色。
陈管事察言观色之功已非一般,如何察觉不出这话中之意,因只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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