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之前先生曾说,是做瓷器的。”夏小冬微笑道:“我对这个很好奇,想打听一下,瓷器是怎么做的。”
原来是这个。
看来大概是小姐清闲无事,故此好奇问问。
“其实我不是瓷工,”雷雄先解说了一下自己的身份:“家里在城东开着瓷窑,因为家父的名字里有个‘春’字,所以就叫做春窑。只是我从小爱这个,经常自己动手。日子长了,还有个小小的名号,称作‘匠人’。”
雷雄失望地发现,对面的姑娘对‘匠人’这个名字毫无反应。
须知,在陶瓷界,匠人大师这个名字可是响当当的!
要是被人知道,匠人大师在小面铺里多管闲事,被人痛殴了一顿,不知多少人会心痛万分!只怕唐三爷多死几回都不够。
幸好那日的伤都在身上,脸上看不出来,故此雷雄都没跟家里说。
“瓷器是用瓷粉捏出来的么?”夏小冬故意问了个白痴问题。
雷雄一下子笑起来,声音浑厚如钟。这大家子的小姐真有趣,难道面食是面粉捏出来的,瓷器就是瓷粉捏出来的么?
“做瓷器得有合适的粘土、瓷砂和石料。不同地方产的材料、不同的配比,做出来的效果都不一样。比如这粘土,用量很大,咱们肃州城东郊外就有——所以我家才在此设窑。但是别的东西就要从外头运来,比如长石就是从岐阳山买来的……”
说起制瓷,雷雄滔滔不绝,从用料到选材,再到制坯烘干绘图入窑成型等等,真真儿是如数家珍。
夏小冬听得津津有味儿,这可是原版的古代制瓷技术,等闲听不到的。
不过夏小冬并没打算去做瓷器,虽然她肚子里有很多现代的制瓷配方——夏小冬所学专业是应用化学,这可是一门极其实用的学科。
雷雄并不担心夏小冬会抢他家生意,实在是指挥使和瓷器业务关系太远。
做官的当然不会全靠俸禄过日子,亦有许多灰色收入,涉商的更是不在少数,但一般都是拐着弯的入股,不会直接去经营。
若是夏指挥使真的有意插一脚,雷雄其实还蛮欢迎的。
后台不怕多嘛。
“制瓷这一行,是不是需要很多人啊?”夏小冬微微歪了歪脑袋,很天真的问道。
“那当然了。”雷雄笑道:“运来的材料都是粗料,需要碾碎、配重、过筛,有的还要预烧,之后制坯、拉坯、印坯每样都要好几道工序,入窑上釉更是精细活儿,林林总总算起来,有六七十道工序呢,每道工序都要人来干。”
“那太好了!”夏小冬拍手道:“如今灾民渐渐在城外聚起来了。既然你们需要这么多人,岂不是正好请些灾民来干活,以工代赈,你们有了人做事,灾民们也有个活路。”
“啊……?”难道指挥使家的小姐找自己过来,是要帮忙赈灾?雷雄的脸黑了几分,为难道:“这些活计都要熟手才能做,那些灾民未必干得了。再说,我家本来已经请了好些工人了,总不能为了让灾民有活儿干,将原来的人赶走吧。”
小姐们还是呆在绣楼里比较好呀,这些赈灾的事儿,就别掺合啦。
“那要是另外再新起几座窑呢?”夏小冬并不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