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万,据守西面及西北,因其驻营本就距匈奴大营颇近,故推进得更为缓慢。
中路的汉骑让是细柳在前,中垒居后,大部分辅兵则据守大营,未曾出营随行。
汉骑的行进速度与胡骑和羌骑相当,然因笔直进逼,距离最短,卯正时分已是抵近匈奴大营十里外。
二十余万骑兵合围,场面颇大,又不是全速突袭,军臣单于早已得到斥候禀报,虽不晓得汉军的准确数量,但必是超过匈奴大营内的十五万铁骑。
军臣单于骇得脸色惨白,边是吩咐诸将整军出营,边是惶惑道:“汉军怎会有如此众多的兵力?”
中行忙是道:“大单于,现下军情紧急,无暇再想此事,汉军缓步进逼,必是要与我匈奴大军决战,此时最紧要的乃是速速出营布阵。”
“国师言之有理!”
军臣单于强自平抑心绪,沉声道:“传吾军令,各部出营列阵,将奴隶尽数驱赶至阵前。”
匈奴骑军对汉军进逼早有防备,列阵的速度亦是不慢,小半个时辰便是布好阵势。
依着中心的建议,匈奴骑军没再布雁阵,而是规规矩矩的方阵,薄中厚方,四周兵力较多,可更好的防御汉军进攻,且因背倚大营和山麓,可防止汉军绕行包抄。
十五万铁骑构筑方阵,长宽近愈两里,也没行进,就地等着迎战汉军。
军臣单于更是遣兵将,从广宁塞城及山谷内征调战奴乃至族众,速速赶来助阵。
汉骑抵近匈奴军阵五里后,便是驻马不前,等着两翼骑营合围,亦等着天色大亮。
冬日昼短夜长,待到辰时方是旭日东升,普照遍野。
刘彻早已得了斥候禀报,晓得匈奴骑军将数以万计的奴隶驱赶至阵前,本道匈奴人是想派些战奴做炮灰,也没太在意。
待得天亮后,斥候方才查探清楚,那些奴隶皆为妇孺,且多是衣裳单薄,站在大草原上迎着寒凉的晨风,瑟瑟发抖。
“诶,男子无能,祸及妻儿,我大汉应引以为戒!”
刘彻向来鲜少悲天悯人,更不会有甚么妇人之仁,这场决战悠关汉匈国运,莫说那些妇孺多为外族,即便是大汉子民,也不可心慈手软。
否则,日后死的大汉百姓会更多!
刘彻本就理智到冷血,身为背负社稷的帝皇更需时刻权衡利弊,作出最利国利民的抉择,为十数万乃至数十万外族妇孺而让大汉将士付出更大的伤亡,那是后世影剧和小白文中才会出现的狗血情节。
大汉将士不是爹生父母养的?
大汉将士就没有妻儿老小么?
圣母表滚粗吧!
“传朕口谕,让细柳及中垒将士好生看看,仔细想想,若今日我大汉战败,站在前方的会否是他们家中的妻儿老小?”
刘彻面色沉凝,沉声吩咐道:“不忍屠戮妇孺者,可禀报直属将官,退至后军,朕必不怪罪,但若战时迟疑畏缩者,战后尽皆以军律处置,绝不宽恕!”
刘彻不希望在决战时出现畏手畏脚的将士,尤是大规模骑兵冲锋时,中途避让妇孺会严重阻碍后方袍泽的行进。
匈奴君臣可不就打着这主意么?
华夏为礼仪之邦,多以仁德示人,鲜少屠戮老弱妇孺。
将这些奴隶摆在阵前,既能让大汉将士产生心理压力,又可用血肉之躯绊住汉骑马速,倒是好算计啊!
只可惜,他们遇着刘彻这心狠手辣的大汉皇帝,为了汉室永固,可不计个人毁誉。
何况,历史往往是由胜利者书写的,不是么?
匈奴人更是忽略了细柳将士的作战经历,六十余万乌孙人都已被他们尽数屠绝,不在乎再多杀些外族妇孺的。
“汉军威武,杀!杀!杀!”
“非我族类,杀!杀!杀!”
细柳将士着实没让刘彻失望,口谕刚是传下,细柳骑营便是爆出齐声大吼,声震云霄。
“传令殿内中郎仓素和细柳校尉公孙昆邪,郎卫可先略作突进,隔着匈奴骑兵的一箭之地,以掌心雷从四周轰那阵前奴隶,尽量将他们驱赶到匈奴军阵所在。
若是匈奴军阵被冲乱,则由公孙昆邪自行决断可否趁势冲锋,不必再来禀报,以免贻误战机!”
刘彻分外满意的重重点头,沉声道:“朕倒要瞧瞧,那些奴隶是畏惧匈奴的利刃,还是更畏惧我大汉的神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