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山横贯东西,峰峦叠起的山脉从河套西北直至燕北,绵延两千余里,山南雨量丰沛,适宜耕作,山北则是水草茂盛的漠南草原。
漠南草原再往北,便是一望无垠的砾石荒漠,匈奴称之为大戈壁,汉人却习惯称为大漠,并将大漠的南北分别称为漠南与漠北。
大汉立朝后,偌大的漠南草原由匈奴左贤王和左谷蠹王分据。
左谷蠹王的驻牧地位于漠南草原相对狭长的西部和中部,沿着阴山北麓向东延展至乌桓山脉的西侧;左贤王的驻牧地则更为辽阔,南至乌桓山脉(大兴安岭南端),西濒大漠,往东囊括大鲜卑山(兴安岭),北抵北海(贝加尔湖)。
左贤王、右贤王、左谷蠡王、右谷蠡王合称“四角”,贵于其余匈奴诸王。
匈奴与汉人不同,汉人以右为尊,匈奴以左为尊,因军臣单于向来与左贤王不睦,右贤王是个墙头草,伊稚斜作为第三顺位的左谷蠹王,又乃军臣单于的胞弟,按着兄终弟及的惯例,自然被视为最有可能继承单于大位的匈奴王。
正因存着这等念想,伊稚斜虽明知军臣单于利用他牵制左贤王,却毫无怨言,非但将王庭驻在漠南草原的中部,更是紧邻乌桓山脉附近的左贤王属地。
看在大汉太子刘彻眼里,这特么哪里是牵制,分明是挑衅啊!
果然如史籍记载,伊稚斜是个莽的,却也着实彪悍武勇,否则岂能凭麾下区区六万铁骑逼得坐拥十余万精锐骑射的左贤王忍气吞声,不敢越雷池半步?
关中俚语有言,人狂没好事,狗狂挨砖头。
伊稚斜这么狂,刘彻可不得照他头上狠狠拍一板砖么?
五月下旬,宋远再度执节出使乌桓诸部,诏令乌桓贵族出兵征伐匈奴左谷蠡王伊稚斜。
六月初,十五万乌桓骑射西出乌桓山脉,直扑百余里外的左谷蠡王庭所在。
两天,仅仅两天时间,驻守王庭的两万匈奴铁骑惨遭围歼,他们至死都不敢相信,忍受匈奴凌辱近百年的乌桓人怎敢袭击王庭。
自冒顿单于彻底击败东胡各族,乌桓部族便困居乌桓山脉,缺铁少盐,他们哪来的马刀,哪来的铁制箭头,哪来的盐和精料饲养战马啊?
偏生左谷蠡王刚率精锐进入大戈壁,前往漠北草原参加在单于庭举行的秋季林大会。
王啊!
王庭陷落了!
整整月余,漠南草原中部和东南部的诸多匈奴诸部地被乌桓骑射尽皆拔除,十余万匈奴牧民惨遭烧杀掳掠。
多年来,乌桓各部每岁皆被迫向匈奴进攻大量的牲畜,皮毛,若逾期不交,家中妻女便会被掳为奴婢,受尽凌辱。
谁家男儿愿意戴绿帽子,还足足戴了近百年,叔可忍,婶都忍不了啊!
尤是自臣服大汉后,乌桓各部用牲畜和皮毛从边市换取回盐铁等货物,他们才赫然惊觉,过往给匈奴的那些进贡是多么值钱,若是尽数拿来与汉人交换,早特么装备出数十万精锐骑射,将匈奴人彻底干翻了!
刚接到大汉皇帝诏令时,他们确是颇不甘愿,直到领兵出了乌桓山脉,他们尚是坠坠不安,着实是匈奴的积威太甚,在乌桓人眼中简直是不可战胜的存在。
抱着随便应付几下,打不赢便逃的消极心态,他们先是遇到了匈奴的小队游骑,数以万计的乌桓骑射蜂拥而上,将百余匈奴人尽数围歼。
“嗯,就伤了几个,看来以多打少,应该是能赢的。”
乌桓贵族们如是想,大着胆子推进了十余里。
又遇到数队匈奴游骑,再度围歼。
“已杀了近千匈奴人,再多杀些便可回去向大汉使臣交差了。”
乌桓贵族们又如是想,胆子更大了些,再度推进十余里。
遇着匈奴的大队骑兵了,也不好立马逃命,总要做做样子的,先上吧!
十五万打三千,结果不言而喻,又是轻松全歼。
“匈奴人这么弱?”
乌桓贵族们眼睛骤然大亮,听闻伊稚斜那杀神跑漠北林去了,莫非王庭里只剩下老弱妇孺?
那还犹豫甚么?
杀啊!
于是乎,十五万乌桓骑射疯狂疾驰百余里,在乌桓贵族的毫无自觉下,剿灭了足足两万匈奴铁骑。
“……”
待得乌桓贵族们到达被攻陷的左谷蠡王庭,得知此等辉煌战绩时,皆是惊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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