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姑母别急着动怒,侄儿好歹是您未来的女婿,落了您和姑父的颜面,也便是落了我自个的颜面。”
刘彻无奈的摇着头,装作为馆陶公主盘算,细说利害道:“阿娇日后必为太子妃,若姑母再得幼子,且又做了驸马,待他成年,父皇如何能重用他,孤王如何能重用他?”
馆陶公主不解其意,依旧忿忿道:“为何不能重用?”
“如今姑父与表兄全无半分权势,陈氏在朝堂亦无半分臂助,阿娇日后定要为后,若姑母的幼子亦为驸马,世家大族能容得下他位列朝堂?元老重臣任由这等外戚做大?”
刘彻不加掩饰的直接挑明道:“旁的不说,皇祖母的娘家窦氏便容不下!”
“……”
馆陶公主猛地一颤,脊背直冒冷汗。
“姑母可别忘了,窦氏这些年是如何针对薄氏的,推己及人,他们能容许再出个手握重权的陈氏外戚么?”
刘彻见她意动,趁势添油加醋道。
他说的也并非虚言,薄氏乃是文帝朝薄太后的娘家,自薄太后殁去,窦氏可是疯狂的打压薄氏外戚,自然也怕将来的陈氏外戚坐大,同样疯狂的打压他们窦氏。
“母后绝不会任由他们这般对待本宫的夫君和子嗣。”
馆陶公主急忙反驳道,但颤抖的声线已然出卖了她,分明心里虚得紧。
窦太后诚然对她这女儿甚是宠溺,但对堂邑候陈午向来瞧不顺眼,嗣子陈须亦是如此。
废太子刘荣乃是窦太后的长孙,被逼得投缳自尽也不过被她当做可以交易的筹码,何况一个没出息的外孙子。
刘彻半晌不语,待她稍稍平静下来,方才苦口婆心的建议道:“姑母,你若诞下幼子,便央皇祖母向父皇说项,早早赐他个侯爵,封了食邑,再尽早去与窦氏结亲,如此方可保陈氏富贵周全。”
馆陶公主眸色一亮:“与窦氏结亲?”
“正是,大行令窦浚乃是皇祖母最看重的同胞幺弟,前些日子其嫡长孙女的百日礼,皇祖母不是还赐下不少宝贝么?”
刘彻恍若拿着胡萝卜引诱小白兔的大灰狼,继续忽悠道:“若姑母的幼子能得窦氏臂助,日后想位列朝堂,也便少了诸多阻碍。”
馆陶公主不由臻首连点,满脸喜色,却是忘了自己那甚么幼子此时还是肚里的胎儿,急切道:“我这便去长乐宫寻母后,先将此事定下。”
刘彻却是将她拦下,劝道:“姑母此时若去,不是明摆着让人晓得是从椒房殿讨的主意么?不妨静待数日,寻个合宜的日子去同皇祖母用膳,哄得她老人家高兴了,再故作随口提出,想来皇祖母定会应下的。”
馆陶公主那俏脸已是阴霾尽扫,抚掌笑道:“嗯,言之有理,就数你鬼点子多。”
“姑母谬赞。”
刘彻心中长疏一口气,复又道:“前些日子从西域送来些精美华丽的饰品,我已是给姑母和阿娇都备下了,本想着命人送到姑母府上,没成想今日恰巧遇上,待会便让内侍捧着与姑母一道回府。”
馆陶公主笑意愈盛:“算你小子有些良心,还不忘阿娇那份。”
“那是,好歹是自家媳妇,怎生也不能亏待了她不是?”
刘彻此话倒非作伪,自家的婆娘是要懂得疼的,何况还是个有趣的小萝莉,“前些日子我还曾答应教她读书,近日政务繁忙,倒是忘了。姑母回府且替我捎个话,明日午后若她得闲,可来太子府寻我。”
阿娇身份特殊,平日可随意出入长乐宫,无需太后或太子宣召。
如今有这等特权的,除了馆陶公主,也就唯有阳信公主和南宫公主,便连梁王刘武和诸位成年皇子都不可擅自入宫。
数日后,皇后王派宫人唤刘彻去椒房殿。
他刚入内寝,王便颓自道:“彻儿,太后应了长公主所求,若她诞下麟儿,窦陈两家便是将婚约定下来。”
刘彻笑问道:“哦?窦浚也应下了?”
王甚是不屑的撇嘴道:“太后金口玉言,他窦浚即便心中万般不愿,难不成还真敢造次,让太后把说出口的话重新咽回肚里么?”
“是这么个理。”
刘彻看着皇后老娘日渐隆起的小腹,心中默默念叨,幺妹啊幺妹,老哥我为了不让你嫁给陈那头禽兽不如的牲口,可是冒着得罪丈母娘的风险,行这李代桃僵之计。
日后你要有良心,记着老哥的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