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谋的味道。
当年的西楚霸王项羽,正是不听范增之言,放跑了高祖刘邦,最后只落得自尽垓下的下场。如今梁王的军力和威望,不足项羽十一,犹豫寡决却不无二至,实在令人痛心。
韩安国则是大喜过望,暗中命人快马进京,将内情详细禀报窦太后。他乃是太后强硬指派的梁国内史,自然知道太后的用意,故才极力劝阻梁王篡逆。
幽居长乐的窦太后接到韩安国的密奏,自然长舒一口气。
随着年龄日益增大,她最不希望看到兄弟相残的惨剧。如今小儿子梁王暂时放下篡逆的心思,若是将来大儿子刘启再想弑弟,窦太后出言劝阻,便也有了底气。一旦梁王当真起兵谋逆,给了刘启口实,依照窦太后对他的了解,这个阴险狠戾的大儿子是绝对会下死手的。
甚至窦太后还深深的怀疑,连太子刘彻重病的消息,也是大儿子故意放出去的,就是想引得梁王造反,否则为何连自己都不能前往探视宝贝孙儿?而且她更不相信,一贯小心谨慎的刘启,会尽数抽调关中将士,不留任何后手。
也不知是不是聪敏反被聪明误,总之在大汉最顶尖的聪明人们不断的暗自盘算中,时光缓缓流逝。
直至六月中旬,一份姗姗来迟的捷报震动朝野,飞将军李广之名响彻汉疆!
北方大捷!
天水太守李广,率三万细柳精骑,全歼匈奴楼烦王和白羊王所部万余匈奴铁骑,生擒楼烦王,尽复河朔中北部的广大疆域!
而太尉窦婴死守长城关隘,杀敌数千的捷报,则被刘启隐匿下来。甚至胡骑将军公孙率八千胡骑诛杀白羊王及千余匈奴骑兵的捷报,也被刻意的淡化,毕竟胡骑都非纯正汉家骨血,不宜大肆宣扬军功。
所幸公孙也颇为识趣,并未生擒白羊王,而是将其诛杀,同时将楼烦王围而不攻,任由随后赶至的李广和细柳将士将其生擒,并未抢功。
经此一事,处事周全的公孙自是深得刘启和刘彻的赞赏,前途大好,这是后话,略去不提。
当然,该赏赐的还是不会吝啬的,自从皇室实业财源滚滚而来,作为最大股东的少府,自然府库充盈。
财大气粗的汉帝刘启,压根没有如太农令担心的开启国库,而是大手一挥,少府卿陈俞,便拨出数万金,由千余禁军押送到河朔,重赏将士。
在汉初,黄金是有严格定价的,一金即为一斤黄金,与一万铜钱等值。也就是说,刘启此次颁布了数以亿计的重赏,接近汉初国库年收入的一成。取个参照物,便是将中石油的全部资产尽数赏赐给某个尚未满编四万的地方集团军,可见刘启心中的亢奋和喜悦。
而远在河朔的李广和公孙,并未停留等待赏赐,而是将俘虏和战利品押送至最近的朔方城,吩咐当地守将派人进京献俘,随即挥军南下,包抄正在强攻北地郡边塞的西羌诸部。
其实早在半月前,安北将军史惕率领的万余中垒精骑早已绕到羌人的背后,堵死了他们通往西方长城关隘的通道。
如今再加上李广和公孙的近四万骑兵,汉军骑军已达到五万有余,而且都是精锐之师,完全可以力压不足五万羌人的乌合之众。光光打败羌人自然满足不了杀气腾腾的汉将们,尽数全歼才是真正的胜利。
而自从羌骑出乎意料之外的出现在西方塞外,驻守正西长城关隘的守将有人通敌,已是不争的事实。
在骁骑将军秦勇率领十余万步卒抵挡西北长城关隘,接管防务后,太尉窦婴当即分出三万边军,甘冒大险,亲身统帅,沿长城南下,封堵西方长城。
刘启接到鹞鹰传信,不予置评,更是没有丝毫赞许。
窦婴麾下出现通敌之人,固然逃不了失察之罪,此时亡羊补牢,不过是自救之举罢了,自然要身先士卒,死而后已,算不得舍身为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