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形势大好（修）

中原之地再爆发一次吴楚之乱，大汉朝堂压根就无力应付，这也正是汉帝刘启深思熟虑后，任由太子刘彻瞒住大汉朝野，率虎贲和羽林亲自镇守函谷关，防备梁王作乱的缘故，此间干系实在重大，交给谁都无法放心！

    待得汉军将长达万余里的外长城尽数牢牢掌控，关内匈奴残部清剿一空，边务整顿完备，便只需留下半数边军驻守即可。

    届时数十万大军回师中原，蠢蠢欲动的各个诸侯王，不过是跳梁小丑，压根不足为惧。

    就在骁骑将军秦勇率部渡过黄河，驰援西北关隘时，胡骑将军公孙已率八千胡骑赶至古思旺渡口，却并未扎营，而是吩咐将士们就地歇息，进食饮马，养精蓄锐。大批探马已散布到四处，方圆百里内的任何风吹草动，公孙都能迅速知晓。

    枯坐一夜，公孙来带岸边，鞠了一捧凄冷的河水，将大脸埋了下去。舒爽的怪叫了一声，他用衣袖随意抹了抹脸，随即揉揉微红的眼睛，喃喃道：“这匈奴人的马也太慢了，怎的还没逃到此处？”

    公孙自打接到李广的鹞鹰传信，便马不停蹄的赶往此处，丝毫没有怀疑。

    天水太守李广领兵多年，虽然生性粗豪，但对军务一向严谨，从未妄言。而羽林左监齐山，是个谨言慎行的少年。公孙也是打过交道，如今他身边还有数个羽林卫，专门负责鹞鹰传信。

    从这些尚未成丁的少年身上，公孙不但看到了令行禁止的严谨，更是看到了他们身上不时散发出的转瞬即逝的煞气。

    所谓煞气一种很玄妙的感觉，从小征战沙场的公孙，有着敏锐的直觉，能轻易分辨出对方是否杀过人，是否上过沙场。而这些稚龄少年，身上的煞气绝对是用人命填出来的，虽然已极力抑制，却仍无法控制的散发出来，极为阴柔，和上阵杀敌的血气不像，反而类似于刺客之流。

    公孙不由联想到羽林卫的主官，羽林校尉公孙贺。

    胡骑将军是战时才设置的军职，平时胡骑校是常驻京师的，因此公孙一直常住长安公孙府，自然对亲侄子公孙贺知之甚深。

    这个自幼随父从军的惫懒小子，自打进了东宫，成为太子近臣，莫名变得有些深不可测。公孙曾经对自己把“深不可测”安在尚未成丁的公孙贺头上，觉得有些可笑。然而，公孙贺平日里，虽然依旧如儿时般惫懒无赖，嬉笑怒骂，公孙却不时能从他不经意的举止和眼神中，察觉出审视和防备的意味。

    直到公孙贺当上了羽林仆射，掌管新编列的羽林校，再看看身边的数个羽林少年，公孙愈发肯定了自己的直觉，他的亲侄子已成长为一个神秘军伍的领军将领，而且很可能是陛下和太子极为重视的军伍。

    也许此时的公孙贺，才是公孙世家中，最为前程远大的人物，甚至比起家主公孙昆邪，圣眷更隆。公孙心中有些许失落，颇有被后浪拍死在沙滩上的感觉。

    就在公孙看着淡黄色的河水有些出神时，贴身侍卫上前禀报道：“将军，前方探马来报，正北发现千余匈奴骑兵，马速不快，据此尚有百里。”

    公孙闻言大喜，不管侄子公孙贺如何出色，眼前自己可就有斩杀敌酋，立下大功的绝佳机会，他朗声大喝道：“传令下去，尽皆着甲上马，一刻后，随本将夺旗擒酋！立下首功者，赏百斤，女奴十人！”

    侍卫领命而去，片刻后，四周传来一阵兴奋的欢呼声。早已整装待发的将士们，纷纷上马，聚拢在大汉的玄色军旗下，排成一个个整齐的方阵。

    公孙骑在价值千万的赤色良驹上，沿着绵延里许的阵前奔驰了个来回，高举马刀，高声喝道：“想不想要赏钱？！”

    各营阵前的传令兵跟着大吼道：“想不想要赏钱？！”

    “想！”将士们高声回应道。

    “想不想要娘们？！”

    “想！”

    “跟俺杀匈奴蛮夷去！”

    公孙咧开大嘴笑道，丝毫没有考虑到自己身上还有几分匈奴血脉。随即调转马头，一马当先疾驰而去。他的身后，战旗猎猎，万马奔腾，如同滚滚洪流，朝北方汹涌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