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半日,雁门塞巍峨的城墙上便布满了大小不一的小坑,斗大的擂石像雨点一样落下。匈奴人竟然能推出上百架投石机,实在出乎汉军的意料。以往匈奴人攻城,几乎都是靠着骑射压制住城墙上的敌军,然后让奴隶爬上云梯强夺城垛,或是推着冲车直接撞击城门。从未如此番一般,只是用投石机玩命的抛射着巨石,却压根没有试图冲击塞城。
虽然石块大多数都无力的砸在城墙上,但也有为数不少的石块砸上了城头,溅起的碎屑造成了守城汉军将士不小的伤亡。
一些身着白衣的少年们矮着身子,靠城垛遮蔽匈奴人的箭矢,在城墙上来回跑动着,遇到受伤的将士,就会从随身的小药箱里取出小瓷瓶和干净麻布,为他们上药包扎。碰到伤势严重的,就会让紧随其后的兵士将他们抬下城头,到塞城内的军帐中救治。
雁门太守郅都笔直的站在城门的雁楼之上,面对铺天盖日的箭矢和巨石,没有半分的退却之意。身负护卫之职的都贼曹魏济并没有劝他,而是默默的站在他的身旁,不时挥刀替他挡去射来的流矢。
汉军将士们看到主将如此,心中大定,丝毫没有混乱,各自严守本位,面色倒也颇为轻松。
按照事先的安排,塞城内的投石机尽数掩藏在箭塔和雉堞后,丝毫没有动用,否则早就能压制住匈奴人的投石机。
数百虎贲卫被分撒到各处,守护这些投石机和参杂了猛火油的石弹。虎贲营长马屿面色凝重的看着城下的匈奴铁骑,他们呼啸而来,射上一箭,便随即远离,使得汉军的弩箭无法形成有效的杀伤。
羽林卫们倒是悠闲,呆在塞城内的军营里,随手帮着医学院的学员们照顾伤员,美其名曰养精蓄锐。用营长公孙贺的话来说,羽林卫从来不和敌人正面作战,哪怕敌人攻入塞城,羽林卫也只能打巷战。
雁门塞外的匈奴大帐,军臣单于面有得色,似乎胜券在握。中行果然有本事,凭着十数个汉国工匠,带着奴隶们硬生生的在三天内造出了百余架投石机,如今压得城墙上的汉军不敢冒头,想来已是士气大跌。
“苏合,让奴隶们带上冲车,去给我把城门撞开!”
军臣单于将碗里的美酒一饮而尽,昂首挺胸的走到帐外,看了看远处的雁门塞,对身边的匈奴将领下令道。
片刻后,一辆巨大的冲车缓缓的朝雁门塞的城门推进,车旁的奴隶们将数张巨大的熟牛皮顶在头上,试图抵挡汉军射来的弩箭。
“快用脚弩!”
城门附近的汉军将领见状,急忙大吼道。
属下的汉军将士闻言,立刻从城垛上探出脑袋,观察了一下冲车的位置,巨大的脚弩随即上弦。
脚弩最早起源于春秋,在战国时期,经过秦国改造,分成数个种类。秦军闻名天下的弩士,在野战时使用的是单人脚弩,由单兵坐地,半躺姿态上弦,射速快,射程远。而在守城时,使用的是三人脚弩,一人支撑和瞄准,其余两人脚躺弩机,用绞机上弦。弩箭足有儿臂粗细,配上青铜箭头,威力其大。
“放!”
随着将领一声令下,数十支弩箭尖啸着划过天际,狠狠的射到匈奴人支起的数牛皮,噗噗声不断响起。冲车立刻停止了前进,满是破洞的熟牛皮被生生钉在地上,将下面的匈奴人死死裹住。
在最初时,巨大的熟牛皮下还偶尔有几分动静,隐隐传出哀嚎声,但渐渐的就安静下来,显然最终没有一个人能活下来。
远处的匈奴人见状,不由浑身冒出冷汗。别看汉军野战时表现不佳,但论起守城来,绝对甩开匈奴人老大一截。
军臣单于接到下属的回报,阴沉着脸,正要继续派奴隶顶上,却被中行拦住:“单于莫急,只派冲车怕是不成的。如今已经备好了数十架云梯,应辅以攻城锥,同时全力攻城,当可建功。”
军臣单于闻言,皱着眉头道:“云梯?那些梯子不甚牢靠,我匈奴将士又甚少使用,怕是会死伤不少。”
中行笑道:“单于怕是从前只见过极简陋的云梯了,前些日子,南边送来了些工匠,如今我匈奴也能造出真正的云梯了。”
军臣单于闻言,登时来了兴致。
前些年,中行和汉国南方的一个神秘家族搭上线,就源源不断的送来汉国工匠和汉国的重要线报,其中有诸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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