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做什么?”苏玉疑惑问道。
秦砚的声音一本正经:“我觉得你手中一定要攥着什么才能放松下来,那不若将我的手给你,若是你觉得疼了,便掐我的手好了。”
苏玉不自在的抽了抽手,秦砚却没给她留反抗的机会,蓦地用剩下的那只手执起一根长银针捻转着刺入苏玉腰间穴位,口中道:“第一针。”
随着一声闷哼响起,苏玉的手不自禁地握紧。
一时间,两人十指相扣。
“疼么?”秦砚将他口中的“第一针”准确刺入穴位之后,开始以提插的手法开始刺激穴位,口中关切地问苏玉道。
苏玉蹙了蹙眉眼角泛红道:“不疼。”
“不疼就不要乱叫。”秦砚笑道,“方才吓了我一跳。”
苏玉将秦砚的左手扔到了一边,口中愤愤道:“你不是说动作会轻柔一些,方才却落针的如此突然。”
秦砚口吻带了一丝歉然:“是我的错,下一针一定轻一些。”
银针还在不停地刺激着穴位,苏玉被这种怪异的感觉弄得泪眼汪汪,倒吸了一口冷气闷闷道:“我真的不喜欢针游走在身体里的感觉。”
秦砚将那枚针轻捻着固定住,温声安慰道:“再忍一忍,就只剩下三针了。”
“三针?”苏玉声音带了丝不可置信,“往日瞧你给人行针都是密密麻麻一片,今日怎么才这么几针?”
“你腰间受伤的地方便只有这么点大,还想插几针?”秦砚望着苏玉已然被行了一大片针灸的后背,用衣袖轻轻拭了一下额间的汗水,“现在来运第二针。”
待到苏逍回到军帐中时,秦砚已为苏玉针灸完毕,此时的苏玉已然收拾妥当,一面神色恍惚地靠坐在秦砚的卧席之上轻轻揉着自己的后腰,一面握着一本书读着。而秦砚则坐在苏玉旁边的矮桌前执着毛笔写什么,二人彼此静默无话,气氛却分外逍遥自在。
听到有人进帐,二人不约而同地抬起头来。
苏逍顿住了进帐的脚步,瞪大了眼睛在苏玉的面容上逡巡了一圈,随后将军帐的帐帘合地严严实实,这才几步冲到苏玉的面前,嘴唇张张合合了几次,半天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轻吐了一句:“幺妹?”
苏玉眉眼弯弯笑看向苏逍:“大哥。”
苏逍瞠目结舌:“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话音方落,苏逍凌厉目光一扫秦砚,仿佛苏玉此刻出现在军帐之中是秦砚所为一般。
秦砚气韵从容看向苏逍:“的确是我巡山之时遇见了苏二小姐,便将她带了回来。而苏二小姐此番冒险前来前线,却是奉旨向我们传信。”
苏玉点了点头,将卧席之上方才秦砚已经读过的那封来自睢阳王的信件递给苏逍道,“此次随军出征的宁国军中出了睢阳王的内应,这个是于明堂与睢阳王暗中相互勾结的证据。”
苏逍将那封信纸接过,每扫一行眉头便拧得更紧一分,待到将信通读完毕,苏逍狠狠一攥信纸道:“没想到内应竟然会是他。”
苏玉摇了摇头道:“若不是思远将这封信件交给父亲,我做梦也不会料到于明堂竟然被背叛父亲。”
苏逍合了合眼:“这狼心狗肺的老东西,父亲因他是旧臣待他向来不薄,却没想到如此关乎生死存亡的时刻他竟然吃里扒外。难怪他会一直劝我们尽快出兵,原来是已经迫不及待了。”
说到此处,苏逍轻叹一口气对着秦砚道:“内奸既然是出自我苏府,是我识人不明,待到战事结束,我会亲自向太后请罪。”
苏玉一怔,却听秦砚开口道:“此番罪责并不在你,况且这于明堂既然能里应外合,我们自然也能将计就计,既然知道了内奸的身份,剩下的事情反而好办了许多。”
苏逍道:“将计就计?你是说今日晨会的商议?”
秦砚点头淡笑道:“萧将军其实早有此意,只是苦于一直没有发现内应的身份,这才有了今日清晨的例会。如今既然你与萧将军都回营了,我们不若找他去商议一番,看看后续如何行事。”
“那我们即刻便去罢。”苏逍道,而后侧过头来看向依旧坐在床榻上的苏玉,关切道,“你是从哪条路来睢城的?中途可有遇到滑山?”
苏玉轻描淡写道:“从黎城那条路来的,黎山滑山之时我便在山中,但好在并没出什么事。”
苏逍眸光瞥向秦砚。
苏玉略带的目光亦看向秦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