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口道:“可如今情形,将高晟交到秦砚的手中照料太过冒险,少将军有没有想过,秦砚本身对苏家来说并不可托付信任,若他在医治高晟的过程中动什么手脚,我们根本防不胜防。”
苏逍闻言眉头不禁蹙起,正要回话,便听苏玉从旁突然道:“他不会的。”
“不会?”于明堂看向苏玉,神色不像是在恼火,口吻却颇为不客气,“二小姐又是从何得知他不会如此?”
苏玉水葱一般的精致的手指紧紧扣着桌沿,指尖都泛出了粉白,脸上的神色却十分淡定,缓缓道:“我对秦砚这人的为人还算了解,医于他来说就是他所坚持的道,故意伤害病者这样的事情,他不会去做,也不屑去做,因为这就是他的本性。”
“本性?道?”于明堂此时的口吻已带了些许不耐,“他上个月接着参将军一本的机会向上爬时,你可看出了那也是他的本性?他也许是个医者,但权欲与纷争面前你能保证他还能坚持医者本性?还是二小姐真的认为他当了苏家一年多的姑爷您就能把他整个人摸得透透的了?那你们当时又何必要和离?”
于明堂这话说得苏玉嘴唇一白,就听苏逍一声暴喝:“够了!”
于明堂不屑“哼”了一声:“若我说,书房议事本就该是男人的事情,妇人之仁要不得——”
“于老先生!”苏逍打断于明堂的话,“不管如何,你口中所说的人是我苏家的二小姐,我的亲妹妹,你如此说话,未免太不将我们苏家的小辈放在眼中。”
“卑职不敢。”于明堂垂眸道,“可高晟一事,还请少将军三思,请苏家的军医过来一同诊治,也好过将自己吊死在一棵树上强。”
“可——”苏玉争辩的话还未说出口,就被苏逍挥手打断。
“你也别说了。”苏逍道,“于老先生言之有理,可我与阿玉共睹秦砚确实将高晟从鬼门关中拖了回来,昨日他刚帮我们一个大忙,今日我们就要过河拆桥,这不是我苏家处事的作风。”
说到此处,苏逍顿了顿,似是在思索,而后道:“不若这样,若是到了明日之前高晟依然没有转醒或伤情恶化,我便请苏家军营的军医过来查看,于老先生觉得如何?”
这一做法,相当于先将苏玉与于明堂两人各打五十大板,再赏两个蜜枣安抚。
苏玉知道这帮清客素来仗着自己的资历不将苏家小一辈放在眼中,苏逍有他的难处,如今各退五十步已经算是最好的结果,她便没有再说什么,爽快一点头,表示同意。
可于明堂却不那么好说话,拂袖道:“既然少将军已然做了决定,我这一老头子在这边指手画脚也是碍事,不如让我先行告退。”
说完,竟不等苏逍同意,转身就出了书房门。
余下的其他人留也不是,走也不是,最终还是苏逍先对他们抱拳道谢,道不若大家小憩一会,等苏老将军回来了再继续,几人这才离了书房。
等众人散尽后,苏逍将手一拍木桌,口中怒道:“这老东西!”
苏玉抿了抿唇:“我也有错,不该跟他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