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溪云出世后,天命的世事终于开始了改变么......”
他的识海中,八卦浮沉、轮转。
五指掐算世间事,一卦知晓众生命。
他的身上,气息升腾而起,缭绕整座山洞。
炎将熄,冰将融。
他自岿然不动。
可忽然间,他竟吐出一口血来,染红了身前的蒲团。
“溪云的命,依旧算不清,被因果掩埋了......”
他眉头皱起,心绪不安。
诉命一脉,最笃信因果,如今因果牵动如此强烈,他却算不出是否张溪云大劫,实在令他担忧。
可猛然间,他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眸中闪过一抹精光。
“岁月之中有他的气息......“
他用手指沾血,在蒲团旁写下了“辛伍”二字。
以血卜卦,方能算进岁月之中。
“原来与溪云有关的,是你!”
半晌,风槜喃喃开口,眸中有着迟疑。
“陷落时间长河,若老夫救你,必然会惊动祂......”
风槜起身。
“可如今溪云生死系于你,老夫不得不管。”
活落,那古稀炎铁铸就的铁链竟不断颤动起来。
这不知束缚了风槜多久的铁链在今日悉数断裂。
他一步踏出,便步入了时间长河之内。
安静的天圣峰上忽然传来一声钟响。
后山诸位太上长老赶去大殿。
殿内,七峰执掌者皆在。
“钟声自鸣,只因天琼内竟显化了时间长河!”
姑苏越舟说话之时,诸位太上长老正好进殿,慕容古语听到此话,立刻说道:“此事不必管了,都回去罢。”
众人不解,却也不敢反驳。
“若有弟子问起,便推说在我们身上即可。”另一名太上长老接着道。
当众人离去,只余下诸位太上长老与姑苏越舟、乾山二人时,姑苏越舟终是问道:“时间长河,似是在‘那里’浮现的......”
“不错,所以才让你等无需去管。”慕容古语道。
谷不谷叹息道:“那位前辈竟引动时间长河,莫非是谶言成真的前兆,那位前辈将要出山了不成......?”
慕容古语遥望舆玄峰,半晌才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又何必杞人忧天?”
“天琼屹立至今,何等大难未曾遇过,渡劫便是了。”
天圣峰某处弟子居舍。
当今山主大弟子刘焜走出屋外,望着远方诸峰脉喃喃自语。
“若我记得没错,天涌三十五年整年都从未记载过天琼有此事发生,如今一切都产生了未知变数,其实我才是那只扇动翅膀的蝴蝶吗?”
......
风槜步入时间长河内,闲庭信步般走在河上,顺流而下。
直至他望见了辛伍挣扎的身影。
纵使神魂不断被岁月磨灭着,纵使他已经失去了意识,可不知为何,他始终不肯顺着长河而下,犹如本能一般的,他在时间长河内拼命想要逆溯。
在他上方不远处,有着一缕黯淡的魂。
同样在长河中不肯离开。
风槜轻轻摇头,轻声道了一声“痴儿”。
他伸手一抓,两缕魂同被他抓在了掌中。
他低头望向自己的手掌,表情竟有了瞬间的错愕。
他手掌之中,那两缕魂紧紧相拥,仿佛想融在一起,永生永世。
“世间总是多痴儿......”片刻后,他竟不由放声大笑,纵然在时间长河内,此笑无声。
“老夫自己又何尝不是呢?倒是让老夫全不后悔救你了......”
接着,他将两缕魂一起抛出了时间长河,更将一缕气息送入了辛伍神魂之中,保他暂时不灭。
骤然间,辛伍神魂身上金炎重燃,神光不再黯淡。
做完这一切后,他正要离开时,却又回头望向了时间长河的上游。
犹如望见了什么,或是岁月昔日的景象。
他带着心中的留念转身离去,踏出岁月长河时却又开口说了什么,被长河淹没。
而当他回到山洞中时,他的声音却也同时从时间长河内传了出来,在山洞内响起。
“世间皆是万般痴。”
......
池山城内。
辛伍身影消失之后,姬宫湦便一直未再动过。
其下,丹老怒吼声不断,但也愈发狼狈。
恐怕要不了多久,他终将死在杀阵之下。
南若安与张溪云在城中等待着辛伍。
此时离他踏入时间长河已过去了一盏茶时间。
南若安叹息一声,心知怕是没有希望了,只是望着张溪云的神情,他却也不忍开口。
张溪云紧攥双拳,一言不发。
忽然,丹老的一声哀嚎传来,南若安神色一变,望向上方。
果然,臣子安手中阵杵落下,丹老身子横飞而出,神芒黯淡下来。
臣子安冷哼一声,混天绫缠绕着秩序神链,将丹老彻底困住。
苍老的狞笑显得森寒无比。
池山城中央之地,臣刑眼见此幕,脸上同样浮现笑意。
他手捏法印,拍中身前阵杵。
悬立于他身前的阵杵落下,地面忽然晃动起来,同时一道道刻横在地面浮现。
转眼间,一座祭坛竟凭空而现。
而臣子安亦在此刻,将丹老带到祭坛之上。
此座祭坛与张溪云在城主府见到的一模一样,而祭坛中央的石樽却是血红。
下一刻,臣子安竟将手中阵杵插进了丹老心口。
诡异的一幕随之发生,那祭坛上的石遵像是活物一般,竟开始吞噬丹老的鲜血!
南若安面色大变,知晓丹老恐怕是要真正陨落在池山城了!
此刻再管不了,他忙朝张溪云道:”走,快离开此地!”
“可是大兄他......”
“臣子安已将丹老斩杀,不知他会冲着老夫而来,还是直接找上周幽王,但你留在此地,必会受到牵连。”
南若安护住张溪云,“老夫先带你离开,这里离那座阵眼祭坛实在太近了......”
他话音未完,两人身前赫然绽放起了一道光芒。(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