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此法不算玄妙,甚至不言神境,仙路之上亦有不少能够做到,但多是凭着自身修为深厚于他人,说得再白一些,亦算是以强制弱的手段,是以势压之。
而张溪云却与他人不同,他修习诉命一脉至今,劲气至纯,其磅礴之势亦远非他人可比,甚至纵观凡尘榜,可与之相比的妖孽亦是寥寥,故而他所做的却是以弱胜强,还施彼身。
即便此法在将来他修为提高后会逐渐失去作用,但如今却是成了他可越阶杀人的手段。
那两名世家护卫见到此情此景,最先想到的不是避开剑锋,反而是心中大骂张溪云是个怪物,据闻上一辈三宗四门黄金盛世,行走辈弟子悉数天骄,更有七首立于巅峰,可若是眼前这人早生些年,恐怕便无七首同立之景了。
周家护卫亦在不远处得见此幕,额头冷汗直流,喃喃道:”这哪里还是人,这世间真有此等凡尘修士,宰三花修士如屠狗?“
”先前不该将杀了钦天监冬官正的事情说出来的,现在他肯定不会放过我......“他脸色难看,自语不停,”本来以为能杀得了他,我又怎能想到如今的情况,若是钦天监官员死在周家手中的消息传了出去,只要有一人将消息传到龙庭,即便能活着出了池山城,周家将来也不好过,这要是被主母晓得是我说出去的......“
他不由打了个寒颤,似乎想到了周家主母的残忍手段,更可能已经猜到了他自己的下场,脸色懊丧不已。
不远处,张溪云周身缭绕的气息都汇入了太极之中,肉身逐渐恢复了正常的肤色,裂开的伤口处也不再有生机流逝,血液已经凝固。
最重要的是,如今张溪云全身几乎都被淬炼了一番,包括五脏六腑在内皆隐有劲气缭绕,生机盎然。
张溪云伸了伸懒腰,全身大骨都在作响,仿佛苏醒了一般。
”真是舒服得很,多谢两位皆仙气替我洗涤肉身,还助我领悟还施彼身的诀窍。“
他眯起眼笑道:”两位不妨试试自己的仙气威力如何罢?“
那两名世家护卫顿时间如临大敌,但更自知不是张溪云对手,即刻转身便走。
张溪云掌剑轻挥,眼前变得冷漠,只道:“还想哪里走?”
太极之白悉数冲出,汇聚魂剑剑锋之上,磅礴的仙气四溢。
他望着逃走的两人,瞬间连斩三剑。
横斩,直斩,斜斩。
就只是三剑,将先前准备轰杀张溪云的仙气尽数囊括其中,然后还施彼身。
先是轰隆隆的一阵巨响,夹杂着两人的怒吼声。
两人知晓无法避过,只得直面这三道剑气,好不容才磨灭了其中一道剑气。
再是嘭的一声响,是仙气冲撞之时产生的动静。
最后是连续三息的一阵轻响,仿佛撕开布匹时的那种声音。
那三道剑气消散,但两名世家护卫几乎满身血污,只是勉力悬在半空。
其中一人望向张溪云,抬了抬眼睛,忽然大笑道:“老子是死在自己手中,不是死在你手里!”
他身旁那人鲜血遍布满脸,却也咧了咧嘴,似乎对这个说法很是同意。
张溪云手中魂剑本来都已举起,几乎下一刻就要挥剑兑现承诺,送二人去黄泉走一遭。
可不知为何,他听见这话后,却放下了手,神色中没了杀意。
他在这一刻忽然想起了在中古接触到的真相,九天真正的意义,是为九界。
此界钧天,为九天中央之界,受其余八界讨伐。
或许不知何时,其余八界会卷土重来。
他不知晓中古究竟发生了什么,但他几乎可以肯定中古那场波及九界的战争,五洲并未得到胜利,最多只是得到了休战的机会。
拥有墨家机关术的中古都未能得到胜利,那如今文明不进反退,甚至圣人都已不存的近古又该如何面对战争?
他心中隐隐有种感觉,八界必然会在当世卷土重来,甚至已经不远,或许自己的爷爷知晓些什么,百年神隐真正的意义或许与此有关也不一定。
他想到了几年前在五指山时,张庸同姬苍首次提及百年神隐,更不顾其大周皇室遗族的身份,要助他平定九重天阙,执掌九重天大权,或许张庸所在做的,便是统合世间的大势力,面对不久的将来会面临的战争。
昔日五洲,有人族内战,但若面对妖族之时,人族必会团结。
若面对的是另一方天地,那是否整个五洲不分人族、妖族都该团结起来。
他望见那两名世家护卫最终面临死亡时的一分不甘,忽然间想到了这些,便没了杀意,颇为意兴阑珊,想着不如为将来多留下些火种?
实话来说,在这世上生活了这么多年,再加上经历过五指山一役,他的确对这方与地球古史、神话都常常不谋而合的天地产生了归属感。
这里有他的亲人、兄弟、朋友,有一群他至今都还没能完全理解的行走辈弟子,有一座山峰上的师尊与师兄师姐,还有很多他现在没能想到的......
如果真有这场战场,他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独善其身,他知道自己最终肯定会走上守护这方天地的那条路。
他想这应该是源于他自己的性格,当然也有可能这就是宿命。
前世学史,亦有近代史。
清朝闭关锁国,清末列强侵略,战火四起。
多少可怜人,满城唯尸骨。
泱泱大国,沦为鱼肉,任刀俎。
鲜血洒遍每一寸土地,方唤得四万万同胞觉醒,为了站直腰杆,前仆后继,敢将生命作牺牲。
而他张溪云前世,正是生在那先辈用鲜血换来的红色国度,每每读史于此,心中难免震动。
前世史曾有八国联军,他如何也不想看到其余八界将那些历史在这方天地重演。
吾心安处即吾乡,他读史多年,故对国仇家恨、民族大义更多几分感慨,恍惚觉得五洲的发展依稀有昔年故乡的影子,不愿这方天地再经此一遭。
虽然这多愁善感只是一时的,但张溪云现下确实没了杀他们两人的兴趣。
他脸色显得极为不耐烦,甚至有些烦躁难当,摆了摆手,朝那两名世家护卫道:”惹得老子心情也不好了,饶你们两人一命,快滚。”
那两名本打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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