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和十八年的最后一天,天气晴冷。
在这喜迎新春之际,家家户户都张灯结彩的,偌大的将军府自然也不例外。尤其是今年三十,这一家之主难得回来过年,府中上上下下更是像打了鸡血似的,将整座府邸布置得喜气洋洋。
是了,所有人的脸上都洋溢着欢乐的笑容,唯有慈青花和她那半个月没跟她说过一句话的姐姐,一个苦着小脸,一个板着冷脸。
“你大姐……还在怪我们?”
这天晌午,白九辞来到玉骨轩,本是想问问他的小丫头,她的长姐和幼弟是否愿意同白家人一道吃今晚的年夜饭,可眼瞅着她愁眉苦脸的样子,就知道这事情有些棘手了。
只是,这十几日下来,他问话时的指向已经发生了变化。
从“怪你”到“怪我们”,他业已认定了,自己需要对如今的局面负责。
慈青花耷拉着脑袋点点头,随即又像想起什么似的,蓦地抬眼对上他的视线。
“这件事不怪将军的,将军别放在心上。”
怎么能不怪他呢?一切分明都是因他而起。
被小丫头迫不及待为他撇清责任的言辞揪了揪心口,男人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
“我去请吧。”
“啊!不用不用!”
慈青花吓了一跳,赶忙拉住了转身欲走的男子。
“不用的将军……妾身、妾身就是想恳请将军,待宴席散了,能否让妾身早些回去陪阿姐还有念君?”
小丫头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小心翼翼地向他请求着。
男人心头一涩又一软,二话不说就应下了。
至于祖母那边,他总有办法圆过去的。
然而,特地商量好的两人做梦也不会想到,待他们一前一后步入厅堂的时候,会一眼瞧见叶红绡同慈念君的身影!
更诡异的是,一身红衣的女子居然在同白陌喝着小酒!还相谈甚欢!
慈青花简直惊呆了——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诚然,别说是她了,就连素来处变不惊的白九辞,也在屋门口明显愣了片刻。幸而他到底是个淡定的,稍稍愣怔了一下,他便恢复如常,抬脚跨进了门槛。
“父亲。”
其他长辈还没到,他爹却是先行出现,还跟大姨子聊得热火朝天。白九辞不动声色地看了女子一眼,见她神色淡淡的,仿佛半个月以来的冷战压根不曾存在,一时也捉摸不透她的想法。
“白将军。”
慈青花也跟上前去,怯生生地朝着白陌行了礼。然后,她的目光就不受控制地往姐姐那儿飘了飘。
阿姐看起来并没有不高兴的样子,白将军也没有,这么说,他二人相处得还挺愉快?可是……可是,他们俩是怎么聊到一块儿去的呀?
百思不得其解之下,慈青花简直就想当面问一问了,可惜,这场面不对,对象也不对,她实在是没敢问出口。
好在白陌这就如同看出了她的心思似的,朗笑着说:“啊呀,慈丫头也来了,快坐快坐。”
慈青花受宠若惊,她不明白,怎么这一夜之间,白将军对她的称呼就变得这般亲昵了。话虽如此,她还是低眉顺目地坐了过去,并且偷偷拿眼打量她那面带微笑的长姐。
这时,她又听到白陌说:“啊呀,看不出来,你们居然是两姐妹啊!这性子完全不一样嘛!”
慈青花笑了笑,不由自主地看了看她的姐姐,见叶红绡笑而不语,她也没敢接话。
孰料,就在此时,白陌却拿出了一只精巧的鼻烟壶,说这是叶红绡送他的见面礼。
“慈丫头,你别看它小,它可是个好东西啊,我当年走遍大江南北,也没找着这鼻烟壶的主人,那是想买也买不着啊!没想到时隔十年,竟遇上了你姐姐这般厉害的姑娘,一下就弥补了我多年的遗憾啊!”
慈青花听了这话,不免深感诧异:阿姐是从哪里弄到这样稀罕的宝贝的?不,关键在于,她怎么知道白老将军喜欢这类玩意儿?
“白老将军言重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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