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还是林宇最先打破了沉默:“三位庄主,是不是该请大庄主出来比试比试了。”
“这...”
丹青生、黑白子和秃笔翁互相看了看,有些犹豫,若是之前他们仅仅以为这位风先生只是轻功和武功比较好,对他们大哥黄钟公还是很有信心的,但是见到这一幕之后,不免有些迟疑了,能使出这一招的,至少也是武当少林掌门那个级别了,至于黄钟公,呵呵,还差那么一截。
最后,宝物的诱惑还是压下了三人心中的不安,黑白子看了看林宇,上前说道:“风先生,我大哥隐居多年,很少见人,还请移步,跟我到他住处见他。”言语之中,却是没有邀请向问天的意思。
向问天也是个聪明人,当然听得出他这话的意思,当即摆手道:“既然大庄主不便见客,风兄弟你就跟着二庄主去吧。”
林宇跟着黑白子出了后院,穿过一道走廊,来到一个月洞门前。
月洞门门额上写着“琴心”两字,以蓝色琉璃砌成,笔致苍劲,当是出于秃笔翁的手笔了。过了月洞门,是一条清幽的花径,两旁修竹栅娜,花径鹅卵石上生满青苔,显得平素少有人行。花径通到三间石屋之前。屋前屋后七八株苍松夭矫高挺,遮得四下里阴沉沉的。黑白子轻轻推开屋门,低声道:“请进。”
二人走近屋内,里面有一个六十多岁的老者,黑白子走上前去,附到那老者耳边低低道:“大哥,这位华山派的风先生,拿《广陵散》曲谱为赌注,向你比试剑法,若是赢了这东西就是咱们的了。”
老者闻言,抬起了头,林宇见他骨瘦如柴,面上的肌肉深深凹陷下去,好似骷髅。黑白子走过来介绍道:“风兄弟,这为是我大哥黄钟公,大哥,这为是风清扬,风老前辈的传人风先生。”
“哦,想不到老夫临死前居然能见到风前辈的传人,听闻风前辈已仙去,不知风小兄弟学到他几成剑法啊,小兄弟姓风,莫非是风前辈后人?”黄钟公道。
林宇闻言摇摇头,笑着说道:“大庄主此言差矣,我师父他老人家现在在华山过的好好的,怎么就仙逝了呢,至于他老人家的剑法嘛,晚辈只学到了六七成。”这还是林宇谦虚的结果,风清扬之前跟他过招,若是压制功力,至少要几百招才能取胜,所以林宇现在的剑法水平,已经算得上顶尖。
“哦,原来风小友竟然得了前辈六七成水平,倒也是难得,老夫倒是想来见识见识,”黄钟公打量着林宇,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忽然又似想到了什么,招呼道,风兄弟,请进琴堂用茶。”
林宇和黑白子跟着黄钟公进到琴堂,一位童子奉上清茶,黄钟公缓缓道:“听闻风小友有《广陵散》的古谱。这事可真么?老朽颇喜音乐,想到嵇中散临刑时抚琴一曲,说道:‘广陵散从此绝矣!’每自叹息。倘若此曲真能重现人世,老朽垂暮之年得能按谱一奏,生平更无憾事。”说到这里,苍白的脸上竟然现出血色,显得颇为热切。
听到这话,林宇就想到了那本伪造的琴谱,强忍住笑意,将琴谱掏出来,递给黄钟公,“琴谱再此,大庄主请观。”
黄钟公欠身接过,说道:“《广陵散》绝响于人间已久,今日得睹古人名谱,实是不胜之喜,只是……只是不知……”言下似乎是说,却又如何得知这确是《广陵散》真谱,并非好事之徒伪造来作弄人的。他随手翻阅,说道:“唔,曲子很长啊。”从头自第一页看起,只瞧得片刻,脸上便已变色。
林宇见他脸色突然变了,还以为是被黄钟公给看出来这曲谱是伪造的,正想硬着头皮去解释。
却见黄钟公继续说道:“妙极!和平中正,却又清绝幽绝,这曲谱如此绝妙,就算不是真迹,也是见过真迹之人补充而成的,”他右手翻阅琴谱,左手五根手指在桌上作出挑捻按捺的抚琴姿式,整个人好似神游天外一般,对林宇和黑白子视而不见。
林宇听他说了这话,刚刚松了一口气,却见他好像忘了比剑的事情,连忙对黑白子使了一个眼色,黑白子见状,硬着头皮上前道:“大哥,大哥,莫要忘了,还要比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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