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莉去城里已经两个月了。方芳写了很多封信给她,她只回了一封,信简单得像她妈妈打发门口的叫花子那样没耐心,加上标点就十个字:一切安好,请别挂念。
方曹操和方芳妈的卧室。
的确良做的窗帘没能完全挡住月光,灭了灯,月光强势渗透进来,伸手能见五指,床头边上柜子里放的相框,黑白全家福,依稀能看得清。
方曹操侧身躺着,屁股朝着他老婆。方芳妈用手肘微微撑起上半身,方曹操侧放的身体还是像一堵墙。她伸手往平里扳,方曹操很快又弹了回去。
“干啥!”
方曹操不耐烦。
“又犯啥驴劲了?”
方芳妈拧了一把他的屁股。“你说,这口气就这样咽下去了?”
“你又有啥能耐,再去往人家的树根灌盐巴?捡了芝麻丢了西瓜!俗话说,打蛇要打七寸,要整就整个像样,你那娘们的伎俩,能有啥,还不是隔靴搔痒,人家一反扑,就把你咬得血淋淋了。”
“那你想个办法啊!我又没拦着你。”
“你这些没出息的,和我都不合拍。”
“照我算计,就让方芳出马,把徐顽石那臭小子钓上来。不知道方芳会不会听?”
“全村都知道徐顽石和阿玉家的闺女生米做成熟饭了,方莉就是为这个才去城里的,你再让方芳去掺和,就差连你自己也搭进去了,什么脑子!”
“我是说,让方芳接近他,等他咬钩就告他强奸,当然是未遂,把他直接送进监狱去。”
“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呢!阿玉家那闺女,别人明着不说,背后都说她是破鞋!没结婚就和人家睡觉了,咱家要是出了这样的事,那得戴十层面具才能出门了。再说,阿玉家那破鞋,像条贪吃的鲫鱼,紧紧咬着钩,你方芳又不是国色天香,能有机会吗?”
“那还有什么好办法呢?”
“我听阿权说,徐顽石那小子以前在城里有个相好,就是第一个对象,初什么恋,还是个领导的女儿,女方父母没同意,硬是没追上,若是能搬动她,来搅一趟浑水,倒是个办法,到时候让阿玉家的闺女在空中挂着吹西北风去。”
“可是能搬得动吗?”
“把你那猪脑袋探过来。”
方曹操在他老婆耳边一阵嘀咕。
天岗村祠堂戏台的板壁上,挂上了几个斗大的字:慰问演出。
方野给徐顽石送点心的时候,告诉了他这个消息。徐顽石问她,慰问谁?方野答不出来,瞎扯一通,慰问村民嘛!徐顽石不卖关子了,对她说:“那是城里的歌舞团来慰问我们工程队的,市里对这个工程很重视,说是鼓鼓我们的干劲。”
“真是的,那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这不是没来得及嘛!”
“那什么时候来?”
“明天。”
“那你陪我看演出不?”
“陪不了!”
“为啥?”
方野丧气了。
“因为我要坐领导席,谢幕的时候,还要和他们拉手。”
“那我可以坐你身边不?”
“坐不了吧,还亲热不够吗?这是工作,不是私下场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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