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话说回来,自从七七生后,自己确实忽略了他,仔细想想,都许久没与他好好说过话了呢。晚间他没睡在这里,白天来时,她往往也只顾着七七,倒是他,对自己还是一如既往的周全细心。
玉秀想着,心头便有些内疚,一时又担心他在县里睡不睡得安稳,又担心那些伙食他吃不吃得惯。一晚上记挂着这些事儿,又起来喂了七七几次奶,也没睡个安生。
按本地习俗,月子需要坐足四十天。
不过一般人家,因家里有许多活儿要干,婆婆也不会那样周到地伺候,大都有个三十来天就算不错了。
赵氏要玉秀坐足了日子,一直到四月初八才放她出来。
到了这日,厨房里烧了一大锅热水,玉秀好好把自己全身上下都洗了一遍,洗完后一身轻松,好似褪去了一身泥壳子。
之后她端着木盆去河边洗衣服。一个多月没出门,直接就从仲春到了初夏,放眼望去,满目的绿意,蓬勃的生机,看得人心旷神怡。
河边已经有了不少人,见了玉秀纷纷打招呼。
“呦,我看玉秀自从成了亲,一身的气派就越发不同了,眼下生了孩子,这富态的模样,倒像是大户人家的夫人呢!”
玉秀闻声望去,见是黄氏,笑了笑,道:“黄婶就爱取笑我。”
黄氏道:“婶儿说的可都是真心话,快来这边,我这里给你挪一挪,还有个空位。”
玉秀便过去了,“婶儿近来家里可好?”
黄氏搓着衣服,道:“好不好也就那样,我们庄户人家,不像你家男人有本事,也只想着安安分分过自己的日子就够了。怕只怕有些人,学了点本事,心就大了起来,想着有的没的,最后弄得灰头土脸,什么也没落着。”
玉秀心中一转,已经猜到她说的是她侄子李川的事。她之前也听夏知荷说过,李川自从传出和李月萍的丑事,被罗大户赶回来后,就有些一蹶不振,眼下事情过去三个多月了,也没见他出去找点事做,每日窝在家里,地里的活也不去帮忙,家中的事更是一概不沾,只把他娘张春花气得半死。
听闻之前王氏还想让李川把李月萍娶了,说她女儿的名声已经毁在他身上,他得负责。
最后张春花泼了一桶粪便在她家门前,两家的仇怨这是彻底结下了。
晓得玉秀今天出月子,夏知荷也抱着面团上门来。
面团如今有七个多月了,放在床上可以稳稳坐住,夏知荷拿了个布老虎给他玩,自己又把七七抱起来逗弄。
“你如今出月子了,我看夜里你和阿潜两人照顾七七就够了,让你婆婆回房去睡吧,她伺候了你这些日子,自己倒瘦了一圈。”
玉秀点点头,“我也跟娘说过了,只是她说这几日阿潜不在,等他回来了她再搬。”
夏知荷闻言看过来,道:“阿潜前几日去县里一直不曾回来么?”
玉秀轻轻嗯了一声,原本她以为林潜去个两三日就该回了,可到今天已经是第五天了,还不见他的人影,她心里有些拿不准,难道那天他真的生气了?
夏知荷却比她想的多,她自小在那深宅大院里长大,什么龌龊事没见过。她知道以林潜的身家本事,如今又担着武馆教头的名头,放在外面不知多少女人盯着呢。玉秀又刚生完孩子,一心放在孩子身上,难免忽略了他,若有人打着什么坏心眼,眼下可不就是趁虚而入的时候?
只是这些想法,却不能如实与玉秀说,免得吓坏了她,只道:“他去了这么多天,也不知吃住习不习惯,秀儿,娘觉得不如你去看看他吧?”
玉秀其实心里也担心他,换洗衣物一件也没带,这几日不知穿的什么,只是……她看了眼七七,道:“我又不能独自一个去,若带上他,又怕他在外头吹了风。”
夏知荷看了看正啃着布老虎流口水的面团,再看看怀中的七七,道:“不如这样,娘帮你带着七七,你下午去了,过一晚上,明天再回来。”
玉秀忙道:“那怎么行,您还得照顾面团呢。”
夏知荷道:“你弟弟他如今已经能够一觉睡到天亮了,我让他和你爹睡厢房,我带着七七睡,就一个晚上,能有什么。面团现在也能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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